江桥到浦东机场后有人接机,是地产商那方的顾问,带着他验房、填房屋签收单、办理入住和领房卡一条龙。
江桥之前查过,购房手续挺复杂的,但这基本下午到上海,当晚就能入住。
他感到不安:“不用签合同吗?”
对方答道:“是这样,您在本地没有户口,无法购买新房,所以薛女士方先为您付款了。您落户之后,走二手房流程过户就行。 ”
上海有留学生政策,据说国内211本科+排名500内研究生,第一份工作在这就能落户。
所以说,在之后两年内,江桥得拿到学位、找到单位,且缴纳一段时间社保和个税。否则没户口,只能住。
江桥嘆了口气:果然,哪怕是天降的馅饼,不努力也得砸在地上。
但没关係,他想,别人都行……
我也可以。
这套房很高檔,有三个卧室,独立厨房和卫浴,俩卫生间,主卧带阳台。装修偏欧式,色调明快,楼下是花园小径,配泳池。
泳池背后,禁闭的铁门外,一街之隔就是旧居民区,一排排房间如同蜂窝,密密麻麻。旁边是几个服装市场,乡村风格,非常廉价。
而沿着街,再走十分钟,拐到大道上,就能到出名的新世界、南京街,游人横行。或者换个方向,走外滩金融城,十里洋场,灯火辉煌。
小区和地铁站隔了一小段施工地。江桥每次上班经过,总会想:大城市明里光鲜,可多数人都活在暗里。这样拼搏,还有意义吗?
投行部如他所想,业务繁忙。
他被分到二级部门下某小组,当时正在进行某投标项目,只让他贴贴发票、报销,寄快递之类。
一周后开始出差,江桥跟着团队,八点开工,两点前不睡。女同事很少,几乎没有。
平常看看底稿,做word和excel的文件清单,从网站截图拍照复印,偶尔弄ppt。
有时得閒,江桥跟他们聊天,会感慨大家当真优秀,学校专业厉害不说,七人组里除了实习生,有四位都是保代。
大家对江桥都有点殷勤。
江桥后来才知道:这会儿不是实习季,他是某大型药企某董塞进来的,嘱咐过好好教他,让他多学习。檔案上住址又牛逼,谁都猜他是x二代。
投行听着高大上,说到底是为金主爸爸服务,有关係就能拉来大客户。万一接了个ipo啥的,提成奖金都能翻一番。
他们指望江桥拉项目。
ed旁敲侧击过他一次,还表示可能有留用机会,可江桥一介屁民,他有个屁资源,尴尬死了。
三个月实习期临近结束,他没带来一丝利益,学历又普通,大家都冷淡了。
走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来告别。
这人比江桥大两岁,叫罗瀚,是帅哥。浓眉大眼高鼻樑,为人很和善,试用期刚转正。
他说小桥,你就镀个金的吧,也是,这工作累得跟狗一样。不过你已经很吃苦耐劳啦,不像有些……下一步打算去哪,找好了啊?
“没有,罗老师。”
“怎么会?”
“我不是什么二代。”
“谦虚了。”罗瀚把微信号留给他,“有机会出来吃饭喝酒。再见。”
这时候接近十月,江桥边实习边学cfa,写毕业论文。他不指望再回英国了。
但他总是想起陈书竞。
之前泡在公司,脚不沾地。现在又开始面试阶段,晚上閒起来,难免有性慾。
他会找来书和黄片,有时也想着陈书竞,意淫他的脸和身体,再把小鸡巴扒开,用按摩棒来震自己的阴蒂。
阴蒂早被玩弄过太多次,相当敏感,震个几分钟就会高潮,大腿一颤,麻爽感直冲天灵盖,整个胯部酸酸的,很轻易就洩了。
他经常自慰,但很少插入,因为性玩具没劲又死板。加热了也没用,反而让他更想男人,想那种蓬勃、跳动的滋味儿,侵略性和生命感。
他被征服过了。
这辈子还怎么满足啊?干。
江桥有时会后悔,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也许去营业部更好,万一留在中信。海通这机会虽牛,但自身条件不够,也只能付之东流。
但他很快抓到了另一个机会。
某内资中部券商看中了他的投行实习经历,发了试用offer。江桥很激动,因为这次有转正名额。
他积累过经验,表现不错,默默帮承做人员打后手,不得罪人。组内都给他好评。
有次聚餐,负责人直接说这次我们招四位,你很有可能。江桥很高兴,可一个月后,他得到消息:
抱歉,你不能留用。
江桥难免失望。
组内有个姑娘,觉得他清秀安静,就私下里暗示他,说你条件够了,评价也可,但有顶替名额,你找找关係?
江桥思来想去,找到罗瀚,藉此联繫上了海通的ed,想求一份推荐信。拿到后回来一通恳求、努力、表忠心,还是没成功。
他有点不平,暗嘲那个塞进来的挂逼,差点忘了自己也被硬塞过。可等人家进组了,才发现是位ic本硕的年轻人,情商不错。
比你有背景的人还比你优秀,你能怎么办?唉。
江桥准备捲铺盖走人。
离开前一天,他随团队开协调会,在会上专心记笔记,想多学点东西。会中来了第三方机构,是某上市公司董秘,身边跟着个男孩子。
江桥抬眼一看,僵住了:这不付西元吗?小公主!他没认出我。
付西元整个人都很乖,一身西服精神抖擞,漂亮得体,跟之前见不太相同。
但江桥总觉得,那位董秘在捧着他呢,哪怕他表现得再尊敬人,也像高人一等。
会后,江桥屏住呼吸,快步跟上付西元,轻声打招呼:“付先生,你好。”
江桥穿着白衬衫,束过胸部,剪了短髮。付西元没认出来,打量他一眼,笑了一下。
江桥说出自己的名字。
付西元想了半天,猛然反应过来,怔住了。江桥连忙递出名片,说请您吃晚餐,可以吗?
晚餐上,他表达了自己的困境,说很想留在团队里。您是大客户,能不能帮我写个推荐信?拜託您。
付西元挺绅士的,没追问他性别问题,只耸耸肩道:“正好我想道个歉,当时让你听见……这事儿陈书竞也不好受。”
“他,他怎么说?”
“他没说。”
“他还好吗?”
“很好啊,就那样。”
江桥低下头,“那推荐的事……”
“没问题。”
付西元当场打了电话,笑嘻嘻地说舅舅好,嗯不错啊,王总很照顾我。对了,我有个朋友……好,谢谢您,明天请您吃饭!
第二天江桥就得到准话:你留下了。等一月份拿到毕业证,就可以入正式编制。
他立刻想向付西元道谢,但发现号码不对,需要转接联繫不上,只能放弃了。这情况跟薛雪一样。
江桥安慰自己:人家也不需要感谢。就像你路上帮助乞丐,谁真在乎啊?不过是求个心安。
江桥的工作很努力。
平安夜生日那天,项目组做任务到凌晨两点,同僚请他在外滩喝酒。回家后,江桥点开微信,鬼使神差地又点开a的头像。
他早被人删了,但聊天框里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