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费尽心机给你妈挑对象,找到了你爸,刚结婚好好的,谁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是啊,陈佳辰相信他们是有感情才结婚的,但为什么日子过成现在这鬼样子!权和钱改变人的心性到如此地步吗?
她突然想到了周从嘉,穷旮旯的小凤凰,搞得自己赔身又赔心的,连句正儿八经的承诺都换不到。以后这人飞黄腾达了,怕是更看不上她了。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还在为他们操心。摊上这种妈,你也是命苦。”
一听这话,陈佳辰没绷住、哭了出来:“我的父母,怎么不为我计深远。他们乱搞的时候,有想过我吗?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这种畸形的家庭干脆散了吧。”
方正德望着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得很。但心疼归心疼,捅出的窟窿总得填上不是。
“佳佳,你这话就不凭良心了。他们好歹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你什么时候缺过钱花。”
“光物质就够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精神。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他们养的宠物!”
当年面对工作中遇到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套组合拳下来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偏偏面对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孙女,方正德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陈佳辰情绪非常激动,声音大的把医护人员都吸引了过来。
护士斥责陈佳辰不要大吼大叫刺激病人,又给方正德测了些数据,见没什么问题,就嘱咐双方好好说话。
陈佳辰不敢再发出声音,默默抽噎。
方正德等她平复了些,才开口道:“佳佳啊,人到了一定的位子,太有道德感反而不好,我见得太多了。求全责备,难受的是自己。你以后肯定比你妈混的好,你现在不帮她,以后她拖累你。”
“帮着她骗我爸呗。我为什么一定混的比她好。”陈佳辰吸吸鼻子嘟囔着。
方正德哀声连连:“她相貌不出众,又没本事留住男人,跟你爸离了也难找。你比你妈漂亮,性格也好,事业另说,婚姻家庭肯定比你妈幸福多了。”
陈佳辰苦笑一下,自己的情路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她愿意倒贴男人,人家也不见得会买账。
“出国留学也是条很好的出路,你本来就在国际学校,我找熟人给你转过去,很快的。”
陈佳辰沉默了,如果去腐国留学,跟周从嘉就彻底凉了。
仿佛看穿了她的为难,方正德安慰道:“实在不行你先过去几个月,把你妈劝回来。国内有什么留恋的人和事、也不耽误。”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不去是不行了,怕是连机票都给她买好了。
“什么时候出发?”陈佳辰擦干最后一滴眼泪,她妈对这个家毫无责任感,她不能没有。
方正德终于放松了表情,露出欣慰的笑容:“五天后,这几天让你姨妈带你补办些手续。”
这么赶啊,连跟周从嘉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他没有手机,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和时间专程回县城见他,更不想给他考前添乱。
这段无头无尾的隐秘“恋爱”,连个传话人都找不到。
陈佳辰就这么坐上了去腐国的飞机,她抱着一丝幻想,方媛媛如果肯听劝,自己还能赶在周从嘉上大学前回来,大不了比他晚入学一年。
可惜方媛媛不听劝,刚到腐国连她面都见不到,人早跟小情人跑欧州旅游去了。
后来见了两次,方媛媛一副“我婚姻不幸忍了半辈子、如今孩子大了我终于可以追求真爱了”的样子,陈佳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方正德后来是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媛媛居然答应一起瞒着陈中军,这次京市的闺蜜来找她玩,叫上陈佳辰也是这个原因,毕竟在陪女儿读书嘛,做戏做全套。
陈佳辰整个旅途情绪都很差,不像原来跟她们旅游时叽叽喳喳,闺蜜还问了几句,方媛媛忙打圆场说学习压力大。
所以陈佳辰独自参观教堂,反倒自在了不少。坐在庭院里欣赏雨景,就能短暂的逃避现实。
刚男子问完就没再闲聊,俩人都盯着雨景发了一会儿呆,陈佳辰觉得他面善,便主动发问:“你是来听唱诗班的吗?”
男子点点头:“你也是?很少有游客会专门等唱诗班。”
“碰巧工作人员告诉我的。你信教?”
“不信,我是过来找安慰的。”
“找安慰?”
“对啊,做了亏心事。你呢?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萍水相逢,几句话勾出陈佳辰的倾诉欲,这段时间她太压抑了,积攒了太多太多,身边无人可以诉说。
“是啊,我也做了亏心事,被上帝惩罚了。”
“哦?说来听听。”
反正对方是个陌生人,大概是国内来的游客吧,俩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的,陈佳辰沉吟良久,还是说了出来:“我怀孕了、是意外。”
男子上下扫了一眼:“你鞋跟不低,看不出来。孩子父亲知道吗?”
“不知道,他是未成年,初次还是被我强迫的。”一旦开了口,再难堪的事也无所谓了。
“啧啧,玩儿挺花啊。你要生下来?”
“生不了。没发现之前,吃过利巴韦林。”
“那是啥?”
“导致畸形的药。”
刚到腐国的陈佳辰吃不好睡不好心情更不好,免疫力大幅度下降得了感冒、低烧了十来天。
“你们不做措施?国内性教育有这么差劲吗?”男子摸摸下巴,难以置信。
说起这个陈佳辰就崩溃:“临时找不到,虽然晚了点但也吃了药,不知道安全期怎么就中了。”
俩人在京城做的得次数太多了,回到县城她太累了倒头就睡,醒来立马吃了药,算了算又是安全期,就没放在心上。
“我想到个笑话,有个婴儿出生后一直哈哈大笑,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忽然护士发现婴儿手中紧握着一片打胎药,随后婴儿狠狠的说道:妈的!想整死我。哈哈哈……”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佳辰刚想跟着笑,还好及时刹住:“有这么好笑?别人的烦心事在你眼里就是笑话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夸孩子他爹厉害嘛。”男子抹抹眼泪,阴暗了表情:“我后妈也怀孕了,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么厉害了。”
信息量太大,陈佳辰反应了一会儿:“你,你的意思是……”
“对啊,现在不知道是我爸还是我的种。”
“这就是你说的亏心事?”
“嗯,近期的亏心事。”
妈呀,比起父子聚麀这种伦理大戏,自己勾引个未成年、搞怀孕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道德”。
陈佳辰强压下好奇,把话题引回自己身上:“我现在过得一团糟,家庭关系处不好、恋爱也弄成这样。哎,感觉人生没什么意义。”
“谁年轻没干过荒唐事,就当梦一场呗。人生短短几十年,起码那一刻是followyourheart的,没必要后悔。”男子对着细密的雨雾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宽慰陈佳辰,还是在说服自己。
“都说佛度有缘人,我跟佛祖是没这个缘分了。我与许多人都没缘分,亲缘淡、情缘也淡。”陈佳辰望向雨中的庭院,就像她的前路,一片模糊。
男子听后头也没回,自嘲地笑了:“你在教堂里谈佛祖,不过我的亲缘和情缘已然缠在一起了,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