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
lee担忧地看着秦箫,好像她的咳嗽全是他的错,见她招手便立刻握上来。
秦箫借他的力,爬到泳池岸边坐下,憋了半天,总算把咳嗽压下去了。
lee紧张地看着她,准备随时听令。只见她抽回手,把头发拧了拧干,说道:“你在门后看那么久,就是担心我溺水?”
lee愣了一下。
“啊,原来你发现了。”他松了口气,接着微微一笑,“比起溺水,我更担忧的是你的精神状态。天气这么好,想不想出门逛逛?”
秦箫斜他一眼。
“下山也行么?”
“当然行啊,”lee在泳池中背过身,右臂搭在泳池岸边石阶上,紧挨着她的腿,很惬意的样子,“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人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不过,我必须24小时跟着你。”
“这叫人身自由?”
“这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那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她嘴角讥诮,“上厕所洗澡也要跟着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监视我呢。”
“目前来说,只能这样。”lee牵起秦箫的一只手,回头十分抱歉地仰望她,表示自己同样别无选择,“你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了吧?现在城里不安全。还记得我前天晚上跟你说过什么吗?没错,你是警察,高级长官,身手不凡,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可是你之前负责的那桩跨国毒品走私案还是让你栽了跟头,知道为什么吗?”
秦箫眼睫微眨,示意他继续。
“原因很简单。”lee把头扭回去,看向远处的花园,“有人从内部击溃了你们,你和你的手下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对方的势力远远超过你们想象,‘我在明敌在暗’——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吧?秦箫,这次你得听我的。我希望在那些人伏法之前,你能时刻保持警惕,别相信任何人。”他顿了一下,通过交握的手心,感觉到她心跳在变化,“除了我,别相信任何人,包括警察,我想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秦箫沉默。
她的小腿浸在水池中,轻轻地踢着水波,像是搅动着某种看不见的淤泥。
一种无形的沉重感压在心头,没有什么比自己人背叛自己更寒心的事了。
“洗个热水澡吧。”lee没有回头,握了握她的手,“你的手很凉,去洗个澡,然后换件衣服,陪我去海边散散步。”
·
秦箫洗完澡,休憩了一阵才下楼,太阳没落山,夏令时节刚过六点,天还是雪亮的。
lee早已换好干净衣服,穿戴整齐。他倚靠在客厅酒柜旁边,正埋头翻弄着一个相机。他穿着丝绸材质的浅印花短袖衬衫,亚麻色西装长裤,戴着手表的右腕上还迭加了个古巴链手镯,头发上不知道搞了什么东西,定型后的发丝又亮又整齐。
是很帅气很夏天的打扮,但秦箫第一眼看去,只觉得客厅里站了只花孔雀,还以为是哪里来走秀的呢。随后,她的关注点全被他手中的相机吸引了,上前问道:
“怎么?要去拍照?”
lee转过身体,眼光顿时一亮。
“你化妆了?”他吃惊中带着感叹。
秦箫:“……”
化妆很奇怪吗?
她迟疑:“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弄了一下。”
也许妆化得有点浓了。她捋了捋头发,掩饰性地将脸转向落地窗外,看看外面的天色。
lee放下相机,左右各执起她的手:“我刚刚差点没认出来,你今天真漂亮,别板着脸呀,笑一笑。”
“……”
“不会吧?难道你还在生气我打扰你游泳的事?这么小……心眼儿?”
你才小心眼儿,秦箫想。
“……还走不走?不走我上楼了。”
“走,当然要走。”
他拿起相机站好,一手背到身后,“女王陛下,请。”
·
开车越靠近海岸线,海风愈加明显。
秦箫手搭在副驾车窗上,咸湿的海风穿过她的手指缝,这种感觉非常好,她喜欢自由自在的风,无边无际的海,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和归属感。
没想到连海边都这么热闹,停车场四分之三都停满了车,路旁许多人结伴而行。
夏天果然是海洋与沙滩的季节。
有许多提着花篮卖花的流动商贩,今天是什么日子?秦箫寻思了一下,心道,不会吧?不至于吧?
lee发现她不专心,凑近问道:“想要吗?”
她摇摇头:
“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风景,走进最近的一家餐厅,他们并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手拉手,或是挽在一起,而是保持着体面却不疏远的距离,lee稍稍落后半步,在公共场合他比家里安静多了。
刚进门,秦箫就发现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有人在对她招手,她正要看看左右是否有其他人,lee忽然揽住她的肩,眼睛看着前方,低声说道:“抱歉,忘记跟你说一声了,那是我的朋友,他在附近的酒店上班,他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想见见你,放心,他不是坏人。”
“嗨,你好,我是高文。”大胡子男人说着蹩脚的汉语,从桌边站起来,似乎想握手又有些拘束,他穿着西装,好像很不习惯一样,显得十分笨拙,正在犹豫时,秦箫主动把手伸过去。
“你好,说英语吧。”她看得出来他是外国人,“我会一点英语。”
“呃,那真是太棒了。”高文小心翼翼地握了握她的手,好像生怕把她的手捏碎。三人在桌边坐下,侍应生立刻带着菜单出现了。“你叫秦箫对吧?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高文感慨说。
“终于?”
“啊,是的,在你消失的这段日子里,那家伙老在我耳边念叨你有多漂亮多迷人。”高文责怪地朝lee看一眼,立马又把视线集中在秦箫身上,热情且直接地打量她,“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确实,我承认,是我见识浅薄,因为您确实漂亮又迷人,气质高雅,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漂亮的中国女人。”
秦箫一边听着奉承话,一边看着菜单,闻言抬眼微笑一下,无懈可击地回道:“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高文脸红了红:“噢,是的,真是遗憾——发生了那样的事。”
秦箫说:“你是外国人,跑在这里工作?”
他点点头,身体往前靠在桌边:“是的,我在隔壁的环亚酒店当酒保,说起来,最近酒店里在举办医学研讨会,一直忙个不停,今天是最后一天,已经结束,可以休息了。”
秦箫将菜单翻过一页,说:“医学研讨会?嗯,有意思。”
高文见她感兴趣,便讲了讲研讨会期间自己的所见所闻,秦箫时不时点一下头。
这是一家本土化的法国餐厅,秦箫看见菜单上面有法中英三种语言,非常贴心,但是菜单价格却没有那么人性化。
“我要一份松露南瓜汤和香煎鹅肝。”她说,把菜单还给侍应生。
lee也点完了餐,他要一瓶红酒,低头又跟侍应生单独吩咐了些什么。
即使是高档餐厅,在这样的日子里,也都座无虚席。秦箫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桌与桌之间隔着盆景绿植带,除了几桌家庭聚餐,周围几乎都是烛光晚餐的情侣。
他们三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轻快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