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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笑笑(2 / 5)

小孩蹲在草窝里……”

“你干嘛呢小宝?”少女王修竹走过去,“玩什么呢?”

“唔。”小宝嚼啊嚼,抬手举给她一把白槐花,“甜的,好吃!”

“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平时饿了就去寻摸能吃的草啊花啊,还跟我传授经验,说紫色的槐花吃了肚子很疼,还会吐……”

“二姐。”周敬霄打断他,神情有些无奈,王修竹回忆起往事,难以控制情绪,“我们全家人都对不起小宝,大哥用那钱娶了媳妇,爹娘用那钱盖了新房子,甚至小弟上学也是……”

她的眼泪淌出来,“小宝啊,当年你去那个家里好不好?他们对你好不好?”

成君彦和二姐一起看向他,他轻轻笑,先看看成君彦又看看二姐,“好,我这些年过得都很好,吃得好住得好。我现在还记得在那里第一顿吃的有虾和鱼,还有奶油蛋糕。”

“二姐,我第一次吃奶油。”他难得地说了很多话,语气也鲜活些,“还以为是硬的,没想到那么软。”

二姐破涕为笑,“是啊,咱们小时候哪吃过这个,欸,小宝,姐再给你下碗馄饨,咱们现在有的吃了,管够!”

周敬霄让她别忙了,“够吃。”

“没事儿,很快,都包好了。”王修竹执意要再做一碗,“马上就好。”

她去旁边忙活,桌上很沉默,成君彦低头扒拉碗里的馄饨,周敬霄也没说话,用汤匙喝汤。

风把他头发吹得乱,他抬手扎头发,成君彦忙囫囵咽下嘴里的,“我来。”

他站起来,走到周敬霄背后,帮他把头发拢在一起,很麻利地扎了个揪,然后飞快地擦了擦眼,“好了。”

周敬霄听出他语气里的颤音,垂下眼睛,汤匙在碗中轻轻画圈,“成君彦,你不要觉得。”说到这他抬起眼睛,“我很可怜。”

成君彦不和他对视,摇摇头,大口吃掉一个馄饨,是香的,可他却尝不出味道来,馄饨汤里晕开一圈涟漪,他嚼着嚼着,喉咙里干涩得发疼,吞都吞不下去。

那句话后,周敬霄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和二姐告别,回家的路上也沉默。

七号院里的人搬走了很多,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周敬霄的房间早就退了,有时候来了就去成君彦屋里待着。

成君彦回来了就说很累,想睡觉。他面对墙蜷着:“周敬霄,你先回去吧。”然后把被子盖过头,一动也不动。

周敬霄就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把被子卷里的人挖出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用手指轻轻擦去成君彦脸上的泪,语气隐隐有些无奈,“哭什么?”

哭什么,成君彦自己也说不清,是哭周敬霄一句“这些年过得都很好”淡淡抹去所有痛苦,还是哭王小宝小时候吃不饱去吃草叶子,如此懂事的孩子却被家人用来换娶媳妇和盖房子的钱,还是说他哭的是周敬霄的那句:成君彦你不要觉得我很可怜。

他看着上方的人,看着周敬霄那张总是很平静的脸,所谓清冷气质,实则是由苦难累积,他觉得胸口很疼,“周敬霄。”

他没有再提今天的事,只是说:“你名字还真多,周敬霄,王小宝,还有笑笑。”他眨眨眼,“你最喜欢别人叫你哪个?”

周敬霄认真地想了想,“笑笑。”

“笑笑。”成君彦抬手捧他的脸,“笑笑。”

这两个字念起来,人的嘴角是扬上去的。时至今日,成君彦才明白,周敬霄的妈妈为什么要叫他笑笑,或许不是因为他多爱笑,而是别人喊他笑笑的时候,是真的在笑的。

“笑笑。”成君彦说:“你是谁啊?”

周敬霄看着他,不肯开口,成君彦晃晃他的脸,“说话。”

周敬霄只得低声应:“笑笑。”

成君彦叹一口气,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笑笑,什么时候才能发自内心地笑啊?”

“当时收养你的人对你好吗?”窗外是尚未萧条的初秋,树影晃进来,在周敬霄的脸上投下花一样的斑驳光影。

成君彦摸摸那处,“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他们相对躺着,中间有距离。周敬霄还没说话,成君彦就拉他一下,那片树影明明暗暗,亮的地方在他眼下,就像哭了,他把他拽离那片影子,也拽离那片眼泪。

两人近了些。周敬霄说:“没有。”

“树家庄那间房,你说是妈妈的。”他有些迟疑,“是收养你的妈妈?”

“不是。”成君彦的手放在他们中间,周敬霄手搭上去,看着两人摞在一起的手指,“是我的亲妈妈。”

“她是……”成君彦没有说下去。

周敬霄:“生病。”

成君彦表情凝重,按照目前他所知道的时间线,王小宝被人收养,后来亲生母亲找回去,又因病去世,那杨金秋是在那之后收养了树雪吗。

他把自己手抽出来,覆在周敬霄手上面,“树雪是杨金秋给你起的名字吗?”

“嗯。”周敬霄脸近一些,“因为是在下雪的时候遇到的她,那时候……”他想了想,语气十分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件仿佛与他无关的久远的事情:“她以为我冻死了,但是没有。”

记不清多久没有吃饭,也记不清在暴雪中躺了多久,心脏的确是停跳过,但是腺体没有让他真的死亡,他再一次活了过来。

反正随着时间流逝,所有受伤的地方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王小宝死了有树雪,树雪死了还有周敬霄,周敬霄死了或许还会有新的人生。

他反握住成君彦的手,表情认真:“成君彦,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告诉你。”

成君彦摸上他的后颈,半开玩笑地说:“哎呀,谁没点秘密,不方便就不说。”

周敬霄眼睛眯起来:“你有什么秘密?”

“说了那还叫秘密么……”

周敬霄:“嗯,所以你有什么秘密?”

“你真想知道?秘密就是……”成君彦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其实吧,玉根本没有名字,那些都是我瞎编的。”

“是吗。”周敬霄问:“为什么要起名叫天注定?”

“因为我刚捞着它,转头就遇到你了。”气氛可算比刚才轻松点,成君彦笑:“这可不就是天注定么。这简直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啊。”

“河底沉玉龟,堤边陈……”他拖长了声音,手指挑周敬霄的下巴,“美人。”

周敬霄面无表情地鼓了两下掌,“文豪。”

成君彦哎呀一声,“谬赞。”

树影随着太阳移动慢慢消失,成君彦连夜坐火车回来,也是真的累,一直强撑着精神说话,后来实在撑不住,挨着周敬霄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小了,变成了四五岁的模样。

草长莺飞的天气里,遍地阳光,自己躺在大树下面,风把树上花朵的香气吹进他的鼻子里。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串串被照得透明的槐花和绿叶,小成君彦爬起来,仰着头看树叶间明明灭灭的光线,变小了的他能看得更清楚。

咦,树上怎么坐着一个小孩,眼睛黑葡萄一样,精致得像瓷娃娃,抱着树干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是谁啊?”小君彦好奇地仰头问他,“你爬树上干什么去了?”

小男孩眨眨眼,没开口,依旧坐在树干上,隐在花叶中。

小成君彦挠挠头,就地盘腿而坐,随手揪一根狗尾巴草玩,他的声音清脆好听,尾音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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