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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镜中花(2 / 4)

呢?”

见周敬霄不搭他茬,他手指一动,弄散了周敬霄的头发,抬起头来亲他。

他们都没有张嘴,成君彦只是轻轻碰他的嘴唇,“笑笑,别生气了,我错了。”

冬日的午后,太阳并不强烈,周敬霄的发间笼罩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光,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爱意和柔情,抬手擦擦嘴唇,没什么笑意地勾嘴角,“你这又是还哪一个?”

成君彦向后退开,周敬霄盯着他,说:“不管还什么,这都不够吧。”

他的语气十足嘲讽:“准备什么时候再献身?在你心里一切都明码标价的话,让我睡一次抵多少?”

成君彦手指几乎要掐出血来,痛苦地压低声问道:“我能怎么办?你要我就心安理得接受吗?明知道你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疼,才让我妈妈醒过来,你让我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脑袋阵阵发晕,神情悲哀,口不择言:“我又能还给你什么?钱吗?还多少?来,你告诉我你的腺体液值多少钱?”

周敬霄有一瞬间的怔忡,“成君彦你把我当什么?我明码标价卖给你才对,才应该,是吗?”

成君彦眼睫颤抖,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哀求道:“笑笑,别这么想,我不是……”

“好。”周敬霄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再睁开眼时恢复了平静。他从上往下看着成君彦,“其实上你也没有多爽,但既然你上赶着让我睡,那就上到我腻了为止。”

话音刚落,后颈传来剧痛,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开始向外溢出。主人情绪失控让它们也失去桎梏,想要迫不及待地去找成君彦。

在香味变得浓重之前,周敬霄面色如常地离开这里。

成君彦站在原地,小口小口地、急促地喘着气,一阵干燥的风吹得他有些恍惚,他茫然地抬头,却不知看哪里,怎么寒冬季节好似闻到了花香,鼻尖有轻微的痒,像谁在用狗尾草逗他一样。

夜深,天上陆续绽起烟花,王修竹在煮饺子,隐约看到门口一个很高的人影,她小声喊她女儿。

张礼是个胆子大的,身高直逼一米八的她直接拿起菜刀就出去,吓得王修竹连声叫她。

她刚走到门口,就感到脸、脖子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很疼,身后爆起一阵尖锐的声响,玻璃竟然裂开了蜘蛛网一样的缝儿!

“快回来!”王修竹拿着擀面杖挡在前面,朝院中走去,那边张礼已经拉开门,菜刀指着门外,“谁!”

王修竹抡起擀面杖要打的时候,张礼突然说:“妈,这人好像死了。”

一听这话,王修竹心中一慌,拉开门一瞧,只见地上躺着挺长一人,她小心地撩开他头发,“男的?”

张礼拉开门灯,王修竹一瞧:“小宝?”

张礼和妈妈把王小宝抬到床上,撑着下巴打量他:“妈?他真的没死吗?可是都没气儿了。”

“没吧,你小舅舅不是一般人。”其实王修竹心中也忐忑,只是小宝现在这个样子和小时候一样,或许很快就会醒过来。

周敬霄从成君彦家出来,腺体那里疼得厉害,没有办法纾解,胡乱走着就到了二姐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疼晕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灯光昏暗,很窄很小,床边坐着个短头发的女生,正盯着他。

“你醒了。”她面庞清秀,很淡定地站起来去找王修竹,“妈,他醒了。”

王修竹忙关了火,擦擦手走过来,“醒啦!”她的笑容还和以前一样,周敬霄一时没有力气坐起来,虚弱地喊她二姐。

“欸——”她连忙应了,拉着女儿给他介绍,“这是我闺女,张礼。张礼,喊小舅舅。”

“我知道你。”张礼黝黑的眼珠看他,“王小宝。”

王修竹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这孩子。”

三人挤着一起吃了顿饺子,王修竹什么都不问,只一个劲儿让他多吃点。她身上有肥皂的味儿和衣柜里淡淡的木头味儿,周敬霄坐在她身边,又回到了小时候。

“晚上在这儿睡吧。”王修竹给他铺床,“旁边还一个屋呢,平时她爸爸睡,今天他夜班,你在那睡正好。”

“妈,我一会儿回来。”张礼有些匆忙地套上棉袄出门,王修竹都没来得及问一句就跑没影了。

胡同口停着一辆黑色的京牌车,周敬霄倚着门遥遥看着张礼走到车前,探身对车里的人说什么。车后门打开,出来一个长头发白衣服的女孩,然后车就开走了。

见没什么别的人,周敬霄就不再看。一束烟花升起,他抬起头,红红紫紫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爱你的人肯定会保佑你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双手合十,笑意盈盈地对他抬下巴:“你也试试?”

周敬霄转头望着他,烟花在天上连成此起彼伏的一片璀璨的海,电视机里春晚主持人开始倒计时,一九九三年终于姗姗来迟。

与此同时,耳中能听到男男女女女、老人孩子,各种人各种声音的新春贺喜。

“新年快乐。”周敬霄对十七岁的成君彦说。

“新年快乐。”成君彦抱抱老妈,老妈哎哟一声,“怎么啦,怎么蔫成这样了成君彦。”

成君彦没想哭,强颜欢笑一晚上,但是老妈这么一说,眼泪就憋不住,他安静地掉着眼泪,老妈用力地拍着他的背,什么都不说,就让他哭。

“妈。”成君彦用袖子擦擦眼,站直了,“你要拍死我了。”

老妈嘁了声,“你又好到哪儿去了。”她摸了一把脖子,“看,有好心人给我洗脖子。”

成君彦深呼吸一口气,破涕为笑,“您真烦。”

“妈。”他问:“你和我爸在一块儿的时候,会觉得亏欠他吗?”

“会啊。”成颂心想起亡夫,心头依然是甜蜜多一些,“爱嘛,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欠来欠去就分不开了。”

成君彦乐:“您这什么理论。”

“你不信?”成颂心继续说:“他那时候总觉得我因为他,错过了更好更有背景的人,我呢,还总觉要不是和我结婚,他就不用在家受你姥爷的气,去四处里玩,当个诗人,多自由。”

“那你们都觉得欠对方的,还怎么在一块儿?”成君彦真诚发问。

“你傻啊成君彦。”妈妈拧他胳膊,“为什么会觉得亏欠他,因为喜欢啊,不喜欢他,他爱干嘛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愿意在家受气不愿意倒插门滚一边去吧。”

“因为喜欢才会在意他心情好还是不好,是不是这难受了那不舒坦了,才会一想到他离他的人生理想越来越远就睡不着觉,觉得自己欠他太多了。”

成颂心回忆起和爱人相处的点滴,“也会设想他如果作出别的选择,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幸福呢。”

她拍着儿子的肩,“我这样,你爸也是一样,都这样,一边爱得不行,一边又觉得欠他忒多了。”她摊开双手,“爱啊、欠啊的,这辈子就稀里糊涂过完喽。”

成君彦枕着老妈的肩,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可是欠太多了,还怎么平等地去喜欢呢?”

“成君彦,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欠高利贷了?”成颂心皱眉看他。

“说什么呢妈,没有。”成君彦打着哈哈:“您净瞎猜,没谱儿。”说完他赶紧溜号,推门的时候听见老妈在背后说:

“你觉得欠他的,是因为他愿意给你,你觉得欠他越多,不就是他给的越多么。你光盯着自己欠他这一面儿,怎么想不通他为什么愿意给你呢。”

成颂心没有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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