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更是,在席间不仅池曜给他夹菜,他身边的谈家人都给他夹菜,一人一筷子,很快时星的碗便堆起了尖尖。
孩子还一个劲儿感谢大家,导致后面他喜欢吃的东西,只要显露出那个意思,席间便有人飞快给他夹到跟前。
离开的时候,时星吃撑了,回到住所,打起了饱嗝来。
瞧着时星因为难受红了的双眼,池曜乐得不行,主动帮人接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偏方,喝一大口水,分七次吞下。”
时星这种时候也顾不得客气了,连忙接过,咕噜噜喝了几大口,终于消停了。
时星眼尾都因为打嗝是红的,消停之后摸着肚子,难受道,“下次我不能吃那么多了。”
池曜模仿谈家人劝吃的语气,促狭道,“星星还在长身体,多吃点~”
时星表情痛苦面具,“殿下,不要开我玩笑了。”
“我真的撑得难受。”
池曜笑容稍稍收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我让许今给你拿点消食的药?”
时星谈药色变,“不要!”说完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补充了一句,“健康的,不吃药。”
上辈子的最后,天天起来就是大把大把的药,还输液,打针,时星怕了。
池曜感觉到什么,神色温和了下来,“但你这样撑着也不是办法,别撑坏了。”
时星摸了摸肚皮,绝望,“鼓的。”
池曜看了时星会儿,蓦然伸手,位置精准,刚好按到胃上。
时星:“殿下你再用力点,我能吐出来。”
“揉揉?”
时星愣了下,有点没听懂,直到池曜真的耐心给他揉起来胃,他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哪两个字。
唔,确实,会好些,但是……
看着衣服上的长指,时星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殿下的手,合适帮他做这种事吗?
恍恍惚惚,惚惚慌慌,等时星再回神,已经有小一阵了。
池曜耐心问他,“好些吗?”
对上那双烟灰色的眸子,时星一个激灵,如同八爪鱼一样,嗖嗖嗖手脚并用往沙发上后撤了几寸,眼睛大瞪,“殿,殿下!”
“嗯,怎么了?”
时星:“您,您干嘛,您……怎么能……您……”
时星语无伦次。
池曜听了会儿,懂了,帮他补齐道,“我怎么能帮你揉肚子?”
得到时星的肯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道,“我怎么不能?”
时星傻眼。
池曜拉着手腕把人拽了回来,时星却一把捂住了胃,耳根泛红,不给了。
池曜也不勉强,观察他问道,“不是说撑吗,又不愿意吃药,现在不撑了?”
时星羞耻得不行,耳根红晕加深,坚守道,“撑,但是我可以自己来,不,不用您。”
池曜那双手是干嘛的,在时星印象中,是拿记号笔批阅文件,是签署帝国内各种公文政令的,在想象中,应该还有拿武器杀星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是给他揉胃的。
别说揉,光是想,时星就觉得自己有罪!
池曜玩味将他看着,看得时星耳朵红得藏不住,轻笑出声。
“好吧,不用我。”
池曜悠悠道,尾音上翘,带着小钩子似的挠时星心头。
时星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心内的煎熬给煎熟了,闭眼,强忍着手足无措,肯定,“嗯,不需要您做这些的。”
静默须臾,时星正忐忑,忽而听得轻笑出声。
睁开眼就看见池曜乐得不行。
池曜笑道:“人不大,要面子的思想包袱倒是挺重的。”
时星:“……”
才不是怕丢脸!
是觉得金尊玉贵的殿下您做这种事不合适啊!
看着乐不可支的池曜,时星:“…………”
拿过一边的抱枕,时星径直扣在了自己脸上。
不知道怎么解释,放弃解释了。
殿下怎么说就怎么着吧,别闹他,他撑着呢!
面对谈迟的第一次治疗,如期在商定好的一周后开展,这期间时星把自己一半的兽核都吸收完了,尽可能的以最好的状态进行治疗。
治疗的地点还是谈家的能量封闭室。
应时星要求,云雾也在边上给他帮忙。
进门前有些忐忑,时星不禁看了池曜一眼,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池曜抬了抬下巴,对他道,“去吧,尽力就好,别的不用考虑。”
“如果……”
池曜打断道,“没什么如果,谈家没有任何要求,你也不要有负担,该怎么着怎么着,能治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好吧?”
时星点头。
进门前,似是找寻什么支撑似的,蓦然双手抓了抓池曜的手腕。
池曜以为时星想握手,但手臂刚抬起,时星就收回了动作,转身进了封闭室。
第一天的治疗久长,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
中午大家就吃了个饭,休息了下,时星和云雾交流了两句,各自睡了个午觉起来,下午继续。
医生们都很疲惫。
病人的状态也不太好,病根积得太久,骤然开始救治,会有种刮骨疗伤的痛楚。
已经和精神海融为一体了的狂暴精神力被抽出,像是长进了肉里的木刺,不属于自己,但已经适应了,适应后再剖开血肉一根根抽出……这个过程注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