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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游济岛/师弟师妹/谢倚澜的隐瞒(2 / 30)

妙用,来的人不少。余灯和谢倚澜混在人群中,住在了段闻先夫夫所住的客栈,保证能经常监督。修整了一晚后,便趁着秘境未开,去外面逛了逛。

余灯想再打听一下岑熙的事情。

他们没走几步,就遇到了熟人——竟然是余灯足足三百年没见的小师弟裴晋和小师妹任芸芸。

余灯下意识就想上前相认,却被谢倚澜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此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他复活的事情本来是喜事,是该告知师弟师妹,但两人都不是能瞒住秘密的性格,且一旦知道他在寻找制作身体的材料,必定会想来帮忙。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两位师弟师妹修为着实不如何,人又单纯,掺和进来大概率只会跟余灯互相拖后腿。

就是不知道他们俩来这里干什么,是否有师尊的授意。

师尊一直闭关,联系不上,余灯也不好发信去问。此时看了看情绪不高的任芸芸和裴晋,下意识就跟着他们进了一所戏院。

余灯和谢倚澜坐在了两人后面,听见两人在前面不冷不淡地讲话。

“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任芸芸问。

裴晋的语气也平平淡淡的:“到你愿意回宗门的时候。”

“我出来散个心也不行?婆婆妈妈的,烦死了,你又不是大……”师兄。

她却并没有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

但她不说,裴晋也懂。他抱着自己的剑,说:“大师兄一定会回来的。”

任芸芸明显不相信:“魂灯都灭了!”

“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大师兄的魂灯了。”裴晋比她要冷静一点,“这还是你跟我说的,你忘了?”

“……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裴晋叹了口气。

余灯也跟着叹了口气。

看来他突然的死亡对任芸芸来说真的是个不小的打击,也是,裴晋当时不在,得知消息时虽然也会伤心难过,但不会有任芸芸直面他的死亡冲击那么大。他当时怀着对死亡的惧怕和对同门的眷恋,没时间深入去想对任芸芸的伤害会有多严重,复生之后也不敢去想,只想着尽快弄好身体赶快去见他们,甚至害怕将他们牵扯进来,还不准备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复生的事情。

他这个大师兄,当得着实不太行。

正在此时,裴晋却突然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作为正道修士,本不该偷听,但余灯实在担心任芸芸,就暗示了一下谢倚澜,偷偷加入了他们的结界之中。

然后就听裴晋说:“我觉得魂灯可能在谢师兄那儿。”

他这个话头开得莫名其妙,任芸芸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裴晋也没等她问,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你听进去我的话了,没想到到了现在还不相信,我说大师兄会回来,可不是单纯在安慰你。”

听懂他话里的暗示,任芸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当年……当年师尊发现大师兄魂灯熄灭,立刻赶往余新镇,却在半路遇到了谢倚澜。当时谢倚澜非常不对劲……”

话音戛然而止,裴晋的嘴巴却仍在说话,余灯过了两息才意识到是他们被排出了结界之外。他不觉得谢倚澜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又想到刚刚裴晋提到了谢倚澜,便反应过来,是谢倚澜想把裴晋说的这件事瞒下去。

他立刻用锐利的眼神看向谢倚澜。

谢倚澜知道他的意思,但却没有妥协,只是凑近他悄悄说:“这件事现在你还不能知道。”

余灯皱眉:“为什么?”

谢倚澜看了他一眼,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却还是忍住没有乱动。

“还不是时候。”谢倚澜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知道也没关系的。”

余灯见他下定决心不肯透露的样子,只能去问冬凌。

冬凌却也不知道。

余灯终于对它表现出了明晃晃的嫌弃:“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就知道个话本剧情。”

虽然听不到裴晋在说什么,但余灯却从任芸芸的侧脸看出来,她经历了震惊——喜悦——期待的情绪变化。

这震惊极有可能是对谢倚澜秘密的反应。

谢倚澜在他死之后,做了什么事,让任芸芸露出这么又惊又叹的表情?

余灯对任芸芸非常熟悉,能清楚地看出,任芸芸一开始听到这件事时,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根本想不到会有那样的事情,在震惊过渡向喜悦的时候,还夹杂着一点疑惑。大概是对谢倚澜的疑惑。

好奇心焦灼地煎熬着余灯,当事人谢倚澜却不肯多说一句话。余灯见谢倚澜决心当锯嘴葫芦,便有点不高兴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谢倚澜八成是为他做了什么大事。但他明明不想再跟谢倚澜有牵扯,更不想欠他人情。

他这次问都没问冬凌,更不想看谢倚澜,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戏台上的戏剧。

虽然是从半道听的,但有冬凌的补充,他很快就知道了他们所唱的故事内容。

大概就是书生与邻家妹妹青梅竹马,互有情意,两家人关系不错,很快就定了亲。但等邻家妹妹及笄之时,书生却救了一个遇到山匪、流落到此的大家小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书生虽然拒绝了,却并未与小姐拉开距离,因为心疼她一个千金小姐流落此地,一边帮她联系家人,一边把人照顾得妥妥帖帖。

邻家妹妹自然很快就发现他们俩有些暧昧,却每每在去寻找书生时,被小姐陷害,导致书生认为妹妹是个嫉妒心太重、对小姐抱有恶意之人。如此几次,书生便忘了过去的情谊,觉得不能娶这样一个恶毒的妒妇,便想着退婚。

家人自然不可能同意。于是书生就趁着带小姐去寻找亲人的时候离开了家乡。之后,他保护着小姐顺利回到了家。此时小姐再次提出以身相许,书生的回答便开始模棱两可,于是便被小姐留了下来,当她的上门女婿。

这时他却无意中偷听到,小姐原来早就与情郎私订终身,未婚生子,却被抛弃。如今看他老实好掌控,便瞒着他想让他戴了这顶绿帽子,属实是欺负人。他想到在这府里处处别扭的生活,想到这里的下人看他时鄙夷而同情的眼神,又生气又后悔,便悄悄回了家。

回家之后,又从父母那里得知,从前都是他被小姐误导,误会了邻家妹妹,想去道歉,又被告知,两人已经退了婚,再不可单独见面,私相授受。

书生后悔不已,想起妹妹的直爽和单纯,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于是痛心疾首,求父母再帮忙去说亲。

他还学起了话本里追人的手段,今日送她一束花,明日送她一盒水晶糕,如此坚持了许久,才软化了妹妹的态度。

台上的戏就刚好演到这里。

任芸芸知晓余灯的确会复生之后,放松了许多,也看了这戏。虽然不知道前面的剧情,但也从他们的台词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见此不由得道:“为什么非要失去了才回头追啊,没脑子是吧?要是不知道被小姐骗了,是不是还不愿意回来呢?”

裴晋点头:“的确不太聪明。”

谢倚澜本就觉得这出戏好像在暗戳戳地讽刺自己,再听见前面两人的对话,一时僵住了身体,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但余灯却不想走。他看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谢倚澜,有点儿幸灾乐祸,打定主意要把戏看完。

前面的任芸芸看到邻家妹妹软化了态度,有些生气:“天底下没有别的男人了是吧?这就忘了之前被书生欺负的事情了?干嘛非要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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