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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 生日(8 / 13)

是入社团发毒誓,拜关公饮血酒,知道叛徒什么下场。想必洪门三十六誓也还牢记于心,其中第八誓是什么来着?”

男人脸色怔了一下,张口缓缓道来:“谋害香主,行刺兄弟者,死在万刀之下。”

“哦,是了,万刀。”

萧逸拍拍手,一旁待命的手下即刻拿来细密渔网,覆住男人全身,用力勒紧,白净皮肉一块块鼓出来。萧逸随手摸了把锋利小刀,一刀剐下去,便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肉落地,血蓦地从伤口渗出来,男人惨叫出声,顾及妻儿在侧,又硬生生咬牙忍痛咽了回去。

这叫凌迟。

说来也巧,这种折磨人的法子萧逸还是从她那里知道的。高中时她最喜欢的作家叫什么来着,大概什么李碧华又或者黄碧云的,萧逸分不太清。每到课间她就偷偷摸摸从桌肚里掏出本,津津有味地读。

萧逸见了好奇,凑过去问东问西,她被缠得没办法,随手又从桌肚里摸出另一本集丢给他,让他自己看。恰好看的第一个故事里讲的便是这种行刑方式,印象颇为深刻。

所谓凌迟,即一刀刀零碎割肉。

萧逸最恨背叛。

这种方式惩戒叛徒,再好不过,割完第一刀做示范,他把刀子丢给手下,让他们继续。自己转而坐到沙发上,气定神闲地观赏起这一出酷刑来。

手下下刀就不如萧逸这般刀落肉除,简直是钝刀子磨肉,割了几十刀,碎肉一片片落了满地,手都累得酸痛,不过才割完男人胸前一滩肉。男人痛得快咬断舌根,瘫倒在地昏死过去,身前一片血肉模糊。

差不多可以了,萧逸抬手喊停,走过去,黑色锃亮的皮鞋头碾了碾他的脸,只听男人口中发出气若游丝的痛呼,示意手下把他架起来,冰冷的枪口抵住额头。

“上路吧。”

一声枪响,硝烟弥漫在空气里,萧逸把枪递给身后年轻的助理,冷冷道:“处理干净。”

“那边的呢?”助理指角落里的三个人。

“斩草还留根吗?”萧逸睨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出来后空气顿时清新不少,虽然尚且带着浓重的海洋湿气,但也比里面的闷热血腥好太多。萧逸一身匪气腾腾也渐渐褪去,他靠在门廊的白石柱上点燃一支淡香烟,抽了一口,散散衣领间的血腥气。又想起男人临死前的话来,说自己会遭报应,说自己妻儿日后下场惨烈。

他孤身一人,哪里有妻?哪里有儿?

萧逸暗暗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又有点心酸。他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不怕失去,一腔孤勇已是最可怜的下场。他不怕,什么都不怕。

想着想着,助理走出来,恭敬地站到他跟前:“萧先生,都处理好了。”

这个助理是当初萧逸从萧远指派来的一堆帮手里随手指了一个,中泰混血,年轻有为。萧逸看中了他身上那一半泰国血脉,有莽劲儿有冲劲儿,一把趁手好用的刀。

“怎么这么喊我?”

萧逸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喊,感觉有些新鲜。他一向习惯被喊萧少,或者小萧先生,以示与萧远的区别。

“在我心里,二位都是萧先生。”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萧远常常想,自己的儿子还只是个刚刚睁眼的虎崽子,牙口稚嫩,张牙舞爪地想咬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他不喜欢萧逸,因为见萧逸时总想起自己难产过世的妻子,但他又对萧逸寄予厚望,因为在其性格里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冷酷无情。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萧远看到了趋势。

这是他的种,绝不能养成一个优柔寡断的废物。小时候萧逸没怎么笑过,萧远很满意这一点,冷酷无情高高在上,是作为世家继承人的必备素养。于是他松懈了一点,想放这只小老虎在外面的世界自由生长一段时间,再收回来慢慢磨砺他。

谁也想不到,这只老虎崽子,长到17岁的时候,竟有了自己珍视的小宠物。

萧远一向把她称为萧逸的宠物,第一次在监控视频里见到她,只觉得她好小,又讨好又可怜地跟在萧逸身边,叫起来哀哀的,像极了一只还来不及断奶的小奶猫。

他想他的儿子,一头老虎,身边怎么能跟着一只猫呢。更可怕的是,萧逸有了这只小奶猫,眼里阴霾开始散了,那双苍绿色的眼眸重新慢慢地映出光辉来。

记忆中另一双苍绿色的眼睛却再也无法唤起生机。

萧远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萧逸的到来,要夺走自己最爱的人。他不喜欢萧逸笑,不想看到萧逸快乐。安逸快乐对于世家子来说,是极度危险的状态,更何况萧逸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秒,就背负了一条人命。

失去妻子之后,萧远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快乐了,所以萧逸不能快乐,是应该的。

他应该还债。

他在萧逸面前把她破开,撕碎她,蹂躏她。亲眼见证萧逸眼眸中赤裸裸的破碎与痛苦,萧远心里才好受一点。毕竟萧逸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他深知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的儿子该是什么货色。

却又失算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不是玩玩而已。

萧逸也有想保护的人,没有能力却拼了命想保护她。一头势单力薄的小老虎,眼巴巴地护着自己怀里那只更为弱小的小奶猫。

萧远简直气得要笑出声,自己怎么会养出如此心软又愚蠢的废物来。

他的儿子太年轻了,根本看不出这个女孩子的手腕,哪怕见识过她最不堪的面目,却依旧死心塌地回到她身边,像只看家狗一样伸出舌头讨好地护着她舔着她,甚至为了她下跪。

整整十七年,萧远没有听过萧逸喊一声父亲,唯独那次,他跪在脚下,求自己高抬贵手。

为了她。

他说,父亲,求求你。

年少时的萧逸说要保护她。

萧远微笑着问:“你保护得了她吗?如果你不是我萧远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保护她?如果你不是我萧远的儿子,你觉得她会多看你一眼?”

然后他满意地看着萧逸眼里的希望,如天边日暮夕阳般,寸寸成灰。

啧,太弱小了。

再说她。

萧远对她下手前,仔仔细细查过她的背景,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就算捏死在手心里,也绝不会有人来寻究竟讨公道。何况她还有那样的父亲,酗酒家暴,底层失败者的典型,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渴望,拼了命想从那个家逃离。

可她这样,又能逃到哪里去。

萧远只不过将现实在她面前掀开一角,她就登时像被打了一闷棍,落寞地垂下脑袋,眼里水汪汪的,好像就快哭出来。眼泪对萧远并不奏效,而且她在床上总是哭来着,可那一刻萧远却觉得自己善心发作,施舍给她一个选择。

交换条件是她自己。

她抓住了机会。

萧远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悲哀来,为萧逸,还整天傻乎乎想保护她,殊不知她为了一点诱惑就献了身。或许这个诱惑对她来说,真的太过难以拒绝吧。

萧远是言出必行的人,解决她的父亲,不留任何把柄。渐渐却发现这个女孩子其实很贪心,跟了他,另一只手还抓着萧逸不放,萧逸竟也没出息地为她发疯发魔。

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眉来眼去,像极了一对被棒打过后的苦命鸳鸯。于是萧远干脆坐下来,好好观赏起这出戏来,反正一切尽在掌握,他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他是戏中人,也是戏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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