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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奇怪的梦境 去赴楚子航的生日宴会(1 / 7)

芬里厄看路明非不动作,似乎陷入了沉思。于是他偷偷转过龙头,把长长的舌头伸进打开的薯片袋里,想要偷吃几片。可路明非全身忽然一颤,手中的薯片被摔得粉碎。他抱着脑袋,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他想起来了,最后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天空是黑色的,漂浮着的云朵却是血红色的,黑夜漫长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他衣衫破碎凌乱,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将刺在尸体上的剑拔了出来,然后颓然地坐在王座上喘息着。

他忽然发现王座居然是设在山顶上的。他心里涌起了不详的预感,恐惧如蚂蚁群一般密密麻麻地爬到他身上,他告诉自己不要看,可却还是忍不住朝着山下投去目光。

山居然是成堆的尸骸堆积而成的,有些尸骸的脸他认识,有些他不认识。它们的腐烂程度不一,有的早就连面皮都不剩,有的却还是完好如初。更奇怪的是这些人的死法,有些人看起来像是被大火烤焦了,另外一些却像是被水泡胀了,肚子高高地隆起。

他靠近了尸骸山一点,想要看清他们都是什么人。离他最近的是一个小男孩,他趴在地上,穿着小西装,脸浸泡在血水里。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觉得自己和他认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亲密感,好像他们一起生活了几千年一样。

他小心地把男孩翻过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愣住了。那张稚嫩的小脸此刻沾满了血污,眼眶里空洞洞的,里面的眼瞳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团血污。

像是一团浓墨在水中爆炸开来,他忽然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路鸣泽,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小魔鬼,为什么他会死在这里?

那滩血水中忽然反射出明亮的金黄色,他一愣,随即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瞳孔。可那好像又不是,因为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他想起来了,路鸣泽的眼睛,是他亲手挖出来的。他一个个看向那些尸骸,默然想起了他们的名字。楚子航,凯撒,芬格尔,叫不上名字的如山的尸首上坐着的人是他,这世界上唯一的王。

像是有冰冷的液体从自己心脏流过,他觉得自己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害死所有人。彻骨的孤独感汹涌而来,山脚下火光攒动,他能听到举着火把的人们的赞颂声,那是在宣扬他的战绩和威名。

可他又是谁呢?杀死所有对自己重要的人的路明非,还是那个路明非么?

他的口鼻忽然被什么东西淹没了,他挣扎着扑腾,于是一下子从浴缸中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只穿着比基尼的绘梨衣,只是眼神没有聚焦。

忽然有几个大汉破门而入,死死地按住这个用色眯眯眼神看着他们的家主的流氓,倒是绘梨衣微微红了脸,没有说话。

他有时会想起那个梦,然后在心里庆幸幸亏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血之哀这种东西。他们只是一群单纯的能占卜打卦的人罢了。你问为什么楚子航跟凯撒这样的好学生也要算卦?因为校长算得准,花言巧语就拉了这两个人入伙,笑眯眯地看着这俩人打得如火如荼。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学费已经不能退了,而且俩人谁也不肯服输,就这样成为了校内着名的两男神。

不过除了算卦学校嗨教其他的,比如看风水啊挑日子啊,偶尔会教他们怎样复活自己心爱的仓鼠,只是成功率堪忧。他们学校的确有很多天赋异禀的家伙,只是科学无法解释他们的能力,于是就来这个神神叨叨的学院了。

在梦里的他呼风唤雨,老天都得给他让路,他还成了王嘞,可是王那么孤独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他更喜欢跟绘梨衣在一起,要是那俩兄弟别那么护犊子就更好了。

他跟芬里厄闲扯了一会儿,把手揣在裤子里慢悠悠地就回去了,反正晚上他们还会再见面的,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出去逛街,给绘梨衣多买几个小玩偶带回去。他再怎么穷,这点钱还是有的。

晚上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一条短信,

“来我家玩,大家都来了。”

“芬里厄呢?不是说在地铁里么?”

“我跟夏弥商量了,把弟弟运到我们别墅了。”

路明非心说好家伙芬里厄那么大块头楚子航是怎么瞒天过海的,但是想想楚子航一身腱子肉再加上夏弥还有风王之瞳这种搬家必备的技能,想来搬块重点的石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腹诽到夏弥的力气也太大了,自己以后一定不要惹她,不然那拳头可是能打死人的。

路明非到达现场才明白楚子航这么做的缘故。楚子航的别墅大门敞开着,花瓣和红毯一路从大门铺到屋子里,穿着礼服的阿姨们都站在路边谈笑,显然是楚子航妈妈的朋友,即使老了也风韵犹存。他犹豫了下,今天他只穿了t恤牛仔裤,实在不像是正式的打扮。但他之前问了楚子航,楚子航说随他开心,他也就穿着平日的装扮来了。要是知道是这种场合,他早就去租西装了好么?

偌大的客厅里已经被装饰了各种冒着粉红泡泡的气球和丝带。作为今天的绝对主角,楚子航戴着一顶小小的生日帽,坐在那里看着芬格尔把一堆五彩缤纷的带子打成蝴蝶结。

为了省事,芬格尔是直接把彩带挂在自己身上,看上去仿佛披了一条彩色的围巾。

桌子上摆着各种蝴蝶结,楚子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穿越到了芭比娃娃的海洋。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芬格尔,芬格尔埋头做工,却觉得某处的视线越来越强烈了。

“芬格尔,你毕业了么?”

芬格尔身形一震,几乎要从椅子上滚下去。他好不容易坐正,用娇嗔的眼神看了楚子航一眼,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句话我一个德国人都知道,你不知道吗?”

楚子航有些讪讪。实际上之前他很少和这位大龄学长相处过,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发骚发浪一般的春情男人。

之前他也曾经谨慎地就这个问题咨询过路明非,路明非当时一愣,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说芬狗是狗仔队队长出身,就算跟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都能聊起来,让他放心。

然而他第一句话似乎就让局面陷入了僵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在此之前,芬格尔和路明非给他的感觉就是两个气味相投的狐朋狗友,然而虽然这两人看起来不起眼,成绩也总是学院吊车尾,可一个曾经有超a级的称号,另一个则是s级。

芬格尔继续絮絮叨叨地嘟囔,

“话说楚子航,我见过你妈了,真是个美人儿啊,要是我早出生几十年一定会追求她。对了,夏弥最近似乎有点咳嗽,你家里有感冒药和止咳露就赶紧给人准备着,男人不积极不体贴,怎么能把媳妇娶到手呢?我看你挺不会说话的,没事就多练练,别害羞。我宿舍里有本《说话的艺术》,改天让路明非带给你……”

果然如路明非说的一样,芬狗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一个人也能高谈阔论。可是看着这健壮的男人一边在小丝带里忙活一边唠叨,不知怎的他想起记忆中的某个人来。

当年的暴风雨之夜,在遇见那古神一般的存在之前,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絮絮叨叨。

芬格尔和那个男人之间真是有些奇怪的相似。当年男人把那可怕的能力瞒得一丝不漏,活脱脱就是中年司机的模样,有点热心有点唠叨有点让人厌烦,脸皮贼厚还总是笑嘻嘻的样子,仿佛永远没有心事。

可当男人拔出刀剑,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强大到让他心目中的所有英雄都黯然失色的身影是他的父亲。

男人在他心里顶天立地的时候,却也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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