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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聊得正欢时,傅宴钦走了进来,屋内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噤声,不约而同地正经起来。

傅宴钦没有搭理二人的意思,坐到沙发椅上,顺手从茶几下面拣了本杂志出来打发时间。

修长手指抵在翻页处,指节轻弯,露出手背上隐约的青筋,很漂亮又不失力量感的一双手。

张超也像模像样地抽出一本杂志,杂志是全英文的,看不太懂,重新换了一本时尚杂志,指着上面的lv问陈西瑞:“喜欢吗?”

她瞧过去:“喜欢。”

他又指着chanel问:“这个呢?”

她回:“也喜欢。”

张超斜着身子笑:“我给你抠个立体的出来,就这杂志上的,随便挑一个。”

陈西瑞翻了翻,指着爱马仕ldy系列的某一款:“我喜欢这个,好洋气的。”

“哟,爱马仕!这可是贵妇背的啊,不适合你们小姑娘。”张超合上杂志放回原处,“我送你个小钱包吧。”

“哪一款啊?”

“拼多多那种款。”

“我谢谢你啊,来,正好帮我砍一刀。”

两人的聊天方式属于一个路子,天马行空,胡编乱造。

傅宴钦掀眸,不着痕迹看了陈西瑞一眼。

小姑娘粉黛未施,脸上干干净净的,但干净过了头,略显寡淡。

这样一张脸很容易淹没在人群里,之所以注意到她,全是因为她声音还算好听,洋洋盈耳,透着狡黠。

不多时,白念瑶和傅邵伟也进了正厅,陈西瑞不失分寸地打量起了她丈夫。

男人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有钱人会保养,实际年龄可能要大一些,气质偏斯文,很像大学里教西方史的教授。

一盏茶的功夫,陈西瑞听他们聊了些家常,间或穿插几句政治时局,傅宴钦话不多,都是顺着傅邵伟的话讲两句,用词寻常,不显山不露水。

差不多四点半左右,她起身告辞。

白念瑶本想留他们吃饭,陈西瑞一走,张超也没好意思留下。

“宴钦,你跟这姑娘是一个方向,顺路送人一程吧。”开口的是傅邵伟。

陈西瑞摆手说不用,心眼特实在地说:“坐地铁很方便的,我和张超一块走。”

张超一耸肩:“真不巧,我今天不回学校。”

傅宴钦道声再见,走出了四合院,白念瑶提醒陈西瑞快点跟上,这边离地铁口还有好些距离。

“那好吧,老师我先回去了。”她加快步速,追上了傅宴钦,客客气气地说:“麻烦您了傅先生,我往北潭医学院那个方向。”

“改主意不坐地铁了?”男人音色偏低,这话乍听挺正经,仔细分辨,又像是在开玩笑。

陈西瑞怔了下,厚脸皮地笑:“咱俩不是顺路嘛。”

傅宴钦没说什么,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她乖乖坐上副驾,对着司机喊“叔叔”,老张问她去哪儿。

“先送她去北潭医学院。”男人说完这句,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汽车平稳开进主干道,老张起了个头打破沉默:“还在上学啊姑娘。”

陈西瑞盯着窗外看风景,闻声笑了下:“大四了。”

“哟,快毕业了。”

“最近在实习呢。”她没解释自己是临床医学本硕连读,学制是八年。

简短的一段对话之后,二人皆都闭麦。

陈西瑞第一次坐陌生豪车,不免局促,双腿并拢,腰板直愣愣地挺着,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

开到珠江大道,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赶紧取出手机,按了接听,拇指按在音量键上将声音调低几度,压着嗓门“喂”了声。

电话是她男朋友打来的,问她几时能到学校。

“快了快了,还有十分钟就到……随便,吃什么都行……回去再说,我现在不方便。”

随着电话挂断,车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车载香水的清淡香味充盈鼻端,陈西瑞腰板没刚才绷得直了,神经稍稍懈怠下来。

到了学校,她飞快解开安全带,礼节性跟老张道谢,拉开门跳下去。

一扭头,发现男人醒了,忙挪到后车窗前,隔着玻璃,弯身冲人笑:“谢谢您送我回来。”

傅宴钦微侧头,从她嘴型读懂了意思,抬手落下半道车窗,罕见地给了回应:“不谢。”

“再见。”陈西瑞转身就跑,一双帆布鞋踩得风风火火。

跑起来脸上拂过一阵风,她想:我妈总说我缺心眼,来北市上了四年学,你都不知道你闺女现在有多会来事儿。

搭讪

吴濯尘远远就看见自家女朋友从一辆豪车的副驾上跳下来,然后屁颠颠地绕到后边跟人说话,卑躬屈膝的,特像旧时代的小丫鬟。

豪车扬长而去,小丫鬟蹦蹦跳跳往回走,真能嘚瑟。

“陈西瑞,你傻乐什么呢!”

那天风很大,女孩半长不短的头发被风刮乱,斜斜扫在脖颈和脸颊上,她用手抿至耳后,一张青春无敌的脸便露了出来。

许多年后,吴濯尘来回奔波于工作与家庭,中年危机、七年之痒接踵而至,他在沉闷的生活中抬起头,再次回忆这一幕,内心恰如秋风过境感慨万千。

陈西瑞拔腿跑过去,指指汇入车流的迈巴赫,“刚才那车,你看见没?”

吴濯尘再次看了过去,这下只能看见个车尾,“迈巴赫s680,我的梦中情车。”并强调,“之一,我最中意的其实是世爵c8,你可能没听过这牌子。”

“哇,你懂的真多。”陈西瑞笑眼弯弯,很是崇拜,“我今天去白老师家做客,她们家那四合院真漂亮,我就去买房软件上一搜,差点没给我吓死,就那地段,那么大面积,起码十个亿起步。”

吴濯尘对这位白老师早有耳闻,陈西瑞在内分泌科实习那会儿,一天恨不得提人家八百遍,这也能理解,象牙塔里的小女生没接触过社会,自然而然就会对职业女性秉持一种崇拜心理。

“我得好好抱住白老师的大腿,以后没准儿能留在北潭医院呢。”陈西瑞将张超的原话转述了一遍,本人也十分认同话里的处世哲理。

“送你回来那人是谁啊?”

“白老师她丈夫的侄子。”陈西瑞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老公家的人都可有品味了。跟人家一比,咱俩就像王八池里的土鳖。”

“瞧你这花痴样儿。”吴濯尘眼眸微眯,夹枪带棒道,“乐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陈西瑞噗嗤一笑,心里怪甜的:“好酸哦。”

吴濯尘板着脸不说话。

陈西瑞绕到他跟前,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盯着他:“那种社会人士指不定多大岁数了,咱们跟他们是有代沟的,再说了,品味都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等你岁数上来了,品味蹭蹭蹭不就来了,别着急嘛。”

吴濯尘哼笑:“歪理。”

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他见过的同龄人中,最擅长洞悉他人情绪的,更清楚每一个玩笑的尺度和界限,嬉嬉闹闹,永远不会过分,与她相处的每时每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舒服。

陈西瑞清清嗓子,换了一副正经的口吻:“我正在搭建关系桥梁。”

“啥?”

吴濯尘听她扯了一通桥梁理论,大意就是:大学是一个小社会,毕业了之后要迈进大社会,不管身处哪个社会,得先学着广结天下善缘。多个朋友,多条路子嘛,白老师家里人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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