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男人站在床边,缓缓化出了本来的模样,面部?线条变得愈加精致清晰,浅金色的头发下露出精灵的尖耳。
随着精灵化出本体,钢筋水泥构成的室内好?像一瞬笼罩在森林的绿荫下,恍惚中仿佛能看见昏暗处随风摇曳的枝叶剪影。
窗外的月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将皎洁似水的月辉洒在精灵美丽的面孔上。
温南森左手抵着右手的指尖,做了一个优雅有力的手势。
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无数绿色的丝线,交织着打开一扇虚空中的门。
从门里浮起一根带着一枚绿叶的枝条。
蓬勃的生?机盈满室内,许西?柠屏住了呼吸,感觉心跳都加速了。
她?见过世界树的枝条,在那个满月之夜的教堂,当?时?她?还很不客气地喊它大树杈……现在她?愿意喊它任何?名字,尊贵的树枝陛下之类的,只要它能起效。
温南森抬眼?看了一眼?女孩,她?像局促的小动物一样不安地躲在卧室门口,探头看着,又不敢发出声音。
“你?进来吧,没关系的。”温南森笑了笑。
“不影响吗?”许西?柠小心翼翼地进来,自从她?发现老许的病有希望以后,她?身?上那种特有的活力又复苏了,仰起头问,“温老师,你?有多少把握呀?”
“如果世界树的枝条都不能治好?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了。”
许西?柠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她?对?温南森有种无条件的信任,他都说可以那肯定是可以吧!
“那我开始了?”温南森问她?,斯文地摘下眼?镜,褪下左手的薄手套。
“等等,”许西?柠又抓住他的手,对?上温南森疑惑的目光。
她?把心放回肚子里,才意识到另一件事。
“这个树枝……是不是很珍贵啊?”许西?柠迟疑道。
“是的,”温南森缓声道,“可是许承年对?你?而?言也很珍贵不是吗?”
“既然这个珍贵的树枝能治好?老许,那它是不是……也能治好?你?的手?”许西?柠握着他的手有一点颤抖。
那只已经全然焦黑干枯的,冰冷得好?像失去生?机的手。
温南森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她?,咬字温柔:“我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等得起,可是许承年没有像我一样漫长的寿命。”
“真的吗?”许西?柠低声道。
她?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觉得温南森刚刚那句话是在骗她?,所谓“慢慢好?起来”,换一个角度就是可能永远不会好?。
用他一只手去换老许痊愈,她?不能要求温南森做这样的事情。
太过分,太沉重?,太无情。
这样利用温南森,她?还不起。
可她?又实在想要治好?老许。
以至于心底隐隐兴起一个卑劣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