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吐我接不住!」
晕呼呼的白湛舟觉得自己像是从山上滚下来的一颗巨石,好像正以很快的速度往下撞,一下往东倒、一下又往西歪。
他虽然冷得颤抖,但包紧紧的被子一点都不透风透气,一直闷着又让他难受,可即使他想伸手将被子拉开,也完全没有半点力气,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现在的他是御饭团吗?找不到撕口的那种御饭团……是劣质品……
「白湛舟,你还有意识吗?」
「……什麽意思?」他还有什麽意思?这是什麽意思?
「我问你,x趋近於2的时候,5x+3会等於多少?」
「呃……」基础的微积分考题,为什麽会有微积分?这题很简单,可是他的脑袋为什麽没办法好好运转?
见白湛舟露出「这种题目为什麽我算不出来」的痛苦神情,苏韦决定问些简单的,好让他保持清醒的同时,也能安下心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声音、这口气,他还能不知道吗?
最近他总和这个人腻在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好黏人、好麻烦……
「苏韦……」
「很好,你总算答对一题了。」
「……这样几分?」白湛舟喉咙疼得不行,但他还是想知道,他在这场考试拿了多少的分数。那题连入门都称不上的微积分都算不出来,应该被扣了很多分数吧?但他可是要拿书卷的人,他要一直当第一名,不可以考输任何人。
「一百分。」苏韦浅浅一笑,而白湛舟在听见自己的分数後,也满足地再次沉沉睡去,让苏韦後悔不已,早知道就说他考了二十分,让他崩溃到惊醒。
陌生的消毒水味、明亮得让他睁不开眼的灯光、四周似乎还有很多人,不论远近都有,交谈声和脚步声从未停过……这是哪里?
白湛舟意识蒙胧,缓缓睁开眼睛,仅隔着帘子的邻床病患在此时发出痛苦的哀嚎,他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的急诊室中。
他的身子就像都被拴紧了螺丝,不是每动一下都得花费很大的力气,就是完全动弹不得。当他看见自己病床旁的熟悉身影,正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猛地咳起嗽来。
苏韦发现他醒了,马上站起身,「现在感觉怎麽样?舒服多了吗?」
说着,还不忘轻拍他的背,想让他好受点,真把他当自家弟弟照顾。
「我……我怎麽在这?」听着一点都不像他的声音,白湛舟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忍着喉咙痛又问:「什麽病?」
「应该只是重感冒,你刚刚烧到四十度。」
白湛舟紧皱着眉,「几点?」
「下午三点二十分,之後再拿医生证明请假就行,这不影响你的全勤。」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担心什麽。
「住院?」
「医生说不需要,吊完点滴、再检查一次,确定没问题就可以领药回去了。」
白湛舟缓缓点头,说了最不可能从他嘴里吐出的那两个字:「谢谢。」
「小事而已,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见苏韦离开自己身旁,白湛舟继续闭目养神。他记得昨晚他就觉得身t不太舒服,头也疼得难以入眠,但碍於没有成药,他便决定先睡一觉,等醒来之後确定身t状况,再来决定要就诊还是上课。
可没想到当他一醒过来,人就在医院了。
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停震动,白湛舟拿起,看见407的群组有好几则讯息,自己便默默点进去看。
吕育生:白湛舟还行吗?不是什麽大病吧?
苏韦:医生说应该只是重感冒,不是流感,但也有ch0u血检查。
石明宇:你们走之後,到中午都还有人在谈论你们耶。
石明宇发完这则讯息,还丢了几张苏韦扛着白湛舟的照片──
……各个角度、各种他的拙样,全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他为什麽戴着这麽幼稚的口罩?这是给小朋友戴的吧?
白湛舟把口罩摘下,看见上头的花se,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再度把目光转移到手机上。
他被裹得像是春卷……不,吉拿bang?也不对。他的头跟脚都超出棉被,看起来更像是j腿或带骨牛小排。
啊,不对,是猪肋排,就是猪肋排了。
因为地心引力,他的头与脚都往下垂,既没有j腿那麽直,也没有带骨牛小排平整,反而跟单根的猪肋排一样有些弯曲。
吕育生:大家都在说苏韦绑架人,但我有跟认识的朋友解释,你是带白湛舟去看医生。
白湛舟倒ch0u了一口凉气。现在,还有其他人知道这条猪肋排是他?
除了407房以外的人,还有人见到他这样子?
他仔细看了大家对话的时间,发现苏韦是早上八点带自己到医院的,还是最刚好的八点整,没有避开人流,宿舍一定一堆人看到他这乱七八糟又狼狈的样子……
当苏韦随着医生回到白湛舟身旁,发现他的脸seb方才更差。「身t还好吗?还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不舒服?」医生问道。
护理师替他量了t温,回报医生:「三十六度七,正常t温。」
「头痛得离谱、喉咙也疼得快炸开了,如果可以,请帮我安排最高级的单人特等病房,我想在这休息个两天,谢谢。」
所幸医院没有刁难,给了白湛舟最好的病房。
苏韦没想到他会想住院,他还以为向白湛舟这种书呆子,绝对会想马上办出院,隔天继续全勤到课。
「我帮你办好住院手续了。」苏韦走进特等病房,发现里头不仅空间大,还有沙发和电视,真的是有钱人在住的。
「谢谢。」白湛舟闭目养神,轻声回应道。
「我以为你会急着回学校上课,没想到你居然会想住院。」
「就当暂时避避风头,而且我重感冒,要是传染给你们也不好。」白湛舟住院的理由有很多个,一点也不後悔,毕竟这里即使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又充满病恹恹的气息,仍b吵闹的男宿好。
这里对白湛舟来说,根本可以称为天堂了。
「避什麽风头?陈舜?」苏韦坐到一旁的沙发床,发现软y适中、还挺高级的,便直接躺下、扭扭身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後,开始滑手机。
「你今天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扛着我从男宿走到大门口吗?」
「对啊,不知道是我力气太大,还是你太轻了,其实不怎麽累。除了下楼梯的时候很怕你摔着以外,一切都很顺利。」苏韦是这麽想的,可白湛舟可不这麽认为──现在他该跟苏韦道谢,说幸好他没搭电梯吗?
他不知道在密闭空间里的那几秒会有多尴尬,电梯里又会有多少人看他,甚至猜出他的身分……想想就头疼。
「虽然很谢谢你,但看到我的那些丑照,真的连回宿舍的心都没了。」重感冒的他还活着,可认为风评被害的心倒是奄奄一息,快si透了。
「没事啦!谁没感冒过?」
「那是感冒的问题吗?戴着幼稚的口罩,又被人那样扛着走,实在……」白湛舟说着,又倒ch0u一口气,觉得这阵子肯定吃不下猪肋排了,「太丢脸了。」
「毕竟那时候怎麽叫你都起不来,我只能这样带你去。」苏韦解释,「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要我们叫救护车,而且送你去医院算是小事,我也能自己来。」
虽然苏韦说的并没有错,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