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自己再想想吧。」白玉yan最後放下瓷杯道。
陈墨良点点头。
白玉yan又道:「等你行完冠礼即可入仕,本王打算封你为平安王,摄政管理和平与长安,你意下如何?」
陈墨良睁大了眼,他的面上难得出现了一些变化,好一会儿,问道:「和平与长安,是旧楚地界吧?」
白玉yan微微一笑道:「没错,正是你的故乡。你愿意去吗?」
陈墨良点了点头。
白玉yan道:「那好,就这麽定了。」
陈墨良行礼,边道:「那麽侄儿告退。」说着就要退下。
白玉yan举起手来,赶忙道:「等等!」
陈墨良停下,又走了回来,问道:「王上有什麽要带给姑姑?」
白玉yan让小张拿来一幅卷轴,腼腆地道:「这是前阵子本王刚得的字画,你说青莺最近在研究这个,本王想着她可能会喜欢,你替本王送去吧!」
「是。」陈墨良接过那卷轴,白玉yan在他身後喊道:「记着,老规矩啊!」
陈墨良边走边挥了挥手。
老规矩,就是别让宋青莺知道那是白玉yan送的东西,不然她肯定不会收的。
白玉yan再次大大叹了口气。
张兆在一旁道:「王上,叹大气触霉头。」
白玉yan瞪了他一眼。
张兆悻悻然闭嘴了。
希望陈墨良能说服宋青莺来观他的冠礼,这样他或许就能见她一面了。白玉yan暗暗想道。
「姑姑,墨良要二十岁了。」陈墨良到了宋青莺院中,偎在案边道。
宋青莺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陈墨良似在琢磨着如何开口,停了会儿才道:「姑姑能不能来观墨良的冠礼?」即使是这样的话,陈墨良说着依旧是一贯的语无波澜、面无表情。
他一直是这样的孩子。
他惜字如金,非必要几乎是不说话的,和其他孩子b起来,确实太不活泼了点儿。
不过宋青莺能看出来,他现在紧张的等着她的答覆。
其实他又何必问呢?
他的冠礼是一生中这麽重要的大事,宋青莺当然要出席。
她提笔在案上白纸上写道:「自然。」
她看见陈墨良的面庞微不可察的亮了亮。
陈墨良道:「多谢姑姑。墨良还有一事。」
宋青莺继续望着他。
「王上说,等墨良行完冠礼,即封平安王,摄政管理旧楚地界,和平与长安。」陈墨良平静地道。
宋青莺提笔写道:「极好。」
「您要不要一起去?」陈墨良问道。
一起去。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到南方静静心,养养神,确实不错。但这孩子怎麽突然这样问?
宋青莺即使不明白陈墨良的想法,但他本来就是个令人难以捉0的x子,所以她也不再追究,写道:「好。」然後笑着0了0陈墨良的脑袋。
她招了招手,秋菊端着一盘绿豆糕走了上来,宋青莺接过盘子,放在陈墨良面前。
他面上终於有了很淡很淡的笑意,道:「多谢姑姑。」
宋青莺知道,他从小ai吃绿豆糕,是因为他爹陈润雪喜欢,他从小ai听人念话本子,是因为她娘姜倾枫喜欢,他现在虽然习武,但偶尔也喜欢听听琵琶,宋青莺欣慰的想,这是因为她喜欢。
她无事时就弹琵琶,偶尔开发一些别的兴趣,b如画画啦、刺绣啦等等,最近喜欢习字,因为她和人g0u通时一直在写字,她突然觉得,很想把字练得和她大哥一样好看。
「姑姑,这个送您。」陈墨良吃完了糕,从怀中掏出了两幅卷轴。
宋青莺笑着接过,觉得这个孩子真是贴心,她最近在g甚麽事儿他都会注意到,每次带礼物来还不知为何都要带两份。
她最後弹了一曲琵琶给他听。
她之前最常弹琵琶时是在楚国做贵妃的时候,她要弹给楚王听,但现在她弹琵琶,主要是弹给自己听,故而弦声反应心境,显得b年轻时更为悠长平静,但也更加忧伤。
陈墨良听完琵琶之後离开了,宋青莺又吩咐秋菊给他包了剩下的绿豆糕回去,挥着手望着他离去的颀长背影,感叹他真的是长大了。
这次去旧楚地界,大概他就会明白他的父母早已离世,宋青莺即使不忍看他伤心,但她也明白,她再也瞒不住他了。
白玉yan已经期待这一刻许久了。
日思夜想了这许多年,他终於可以再见她一面,即使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他也觉得非常满足。
陈墨良的冠礼,因其为殉国的忠良功臣之後,加之为皇后养侄,因而行得特别盛大。
而且他还盘算着,经过此礼,陈墨良或可算他半个儿子,要是以後他真的不幸无後,也可让陈墨良继位,相信宋青莺是不会反对的。这次派他去管理和平长安,也算是为未来继任的磨练。
既经卜筮,今日良辰,宾客皆至,引至宋家宗祠。
为何推翻了宋家却又留其祠,完全只是因为白玉yan不想再伤宋青莺一分一毫,哪怕只是她的祖先。他甚至将她大哥也供奉上了,但要他供奉她父亲却是不能,毕竟杀父杀母之仇是不共戴天的。
加冠前,由宋青莺亲自替陈墨良挽髻,他如瀑的墨发垂至腰侧,被宋青莺轻柔的撩起,白玉yan望着她,她的身段似是b之前更加成熟yan美三分,隐藏许久的韵味像美酒一般愈陈愈香,她举起手来,将陈墨良的黑发聚束於头顶挽成发髻,她的衣袖滑落,玉般纤细的上臂露出,他就要被迷了心神……他真的是太久没见她了……
张兆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
张兆用手肘撞了两下他。
白玉yan回过神来,发现宾客们全看着他,陈墨良也看着他,而宋青莺却没有。
她只是站在一旁,眼睫下垂,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轻抚她的颊畔,好美。
张兆用手肘大力撞了三下他。
白玉yan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行揖礼!」
於是宾客们和陈墨良相互作揖,但是白玉yan根本心不在焉。应该说,接下来的整个加冠礼他都心不在焉,甚至在陈墨良加第四冠时,他和宋青莺露出的惊骇眼神及宾客们忍不住的窃窃私语他都没有注意到。
冠礼上加四冠,白玉yan这是在昭告天下,他有意让陈墨良继位。
白玉yan根本不清楚他最後是怎麽将陈墨良的冠礼给主持至毕并完成封侯授权,只知道他的手臂快被张兆给撞到瘀血了。
冠礼毕後,陈墨良和宋青莺同来见他。
这让白玉yan很吃惊,他甚至以为自己作梦还没清醒。
但她是来跟他告别的。
陈墨良说,宋青莺要与他一同南下,望白玉yan恩准。
但白玉yan是多麽希望将她留在身边,即使他见不到她。
他想,他是明白宋青莺为何要与陈墨良一同前来了,为的是让他别无选择,让他不能拒绝,让他只好放她走。
白玉yan记得当时,自己失魂地道:「青莺,这应当不会是我们最後一次相见,对吧?」他害怕宋青莺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害怕他再也不可能拥有她了。
而宋青莺却只是望着他,毫无表示。
白玉yan永远忘不了她的眼神,她望着他的眼神,再也没有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