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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1 / 2)

140 哥!有人打我!

「是……阿颜?」

这一觉沉梦太久,久得只觉得往昔的旧事兜兜转转成了一个圈, 恩怨情仇流离得让他忘却了情自何处而起。

南颜混混沌沌地晕过去一阵, 不过好在禅心不断散出菩提虚影, 让她很快便睁开了眼。

「想起来了吗?」她哑着嗓子问道。

抬眸间,却见嵇炀闭上眼睛, 唇线紧抿,握紧的指尖竟有一丝细微的颤抖。

「……你知不知道魂血是什么?」

周围喧闹不休,南颜想撑起身子, 却被他按住。

「一条魂魄想投生成人, 不知要经过多少生死的积累,才能累积到足以投生为人的魂血。你这辈子失去它不会死, 可来世就只能投生成一头飞禽走兽,或一株草木。」嵇炀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第一次冰冷凝肃地叫了她的全名。

「南颜,你这是在剜我的血骨。」

南颜一怔,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她看到嵇炀背后,一团紫云化作大镰当头朝他劈来。

不待她出声,嵇炀便抬手一扫,厉迟便倒飞出去重重撞飞了一路浮空的残烛,然而他伤处的血肉很快自行修復。

快速回復, 是血魔道的特性……

嵇炀面无表情地抬头, 起身刹那, 他颈部骤然浮现出一个灰色的囚锁,囚锁后的虚影锁链一路延伸至祭台中央的魔君像手中,随着嵇炀心神逐渐恢復,那魔君像便好似活了一般,徐徐拉着那锁链往回扯。

「啧。」南颜想道生天果然有后手,这样的禁制是为了让他觉醒后无法逃脱祭台,勉强扶着一旁的石栏起身,刚要凝聚灵力,却被嵇炀握住手拦下。

「别动。」他摇了摇头,碰了碰脖颈,察觉到这禁制锁在抽取他的灵力与生机,年少的面容浮起一丝血腥的意味,回头盯着那魔君像,眼底露出一丝阴郁之色。

旁边的人想去碰那白骨王座上的山河海冕,拿到的却都是虚影,以厉迟为首,指着嵇炀斥道——

「现在打没有用,还是要杀了他才能得到山河海冕!」

墨行征此时终于从震撼中神思回拢,同宋逐一道横在祭坛前,道:「谁敢?!」

「我敢!」厉迟转眼间恢復泰半,忽然一伸手抓过厉绵,道,「绵儿,助我一臂之力,杀了他!」

这一声落下,厉绵便的尖叫起来,她体内大量的血液随着厉迟的喝声,化作一蓬血雾飞散而出融入厉迟气海里,登时他的修为直接突破结丹到达元婴。

「这是什么妖法?!」

厉绵周身的皮肤不断开裂,血液流失间,凄厉哭喊道:「哥,我好疼!你别吞了我!」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只要我杀了他,自不会亏待你!」厉迟的气息再度攀升,最后双目泛血,宛如修罗恶鬼般,背后出现想虚影,面貌阴沉,竟是其父狱邪侯的模样。

「你不是元婴期最强吗?不知这锁链困住你之后,对上我这相当于元婴后期的修为,还能不能保个全尸!」

他言罢,扬手挥出一道血云,那血云脱手便成无数血针,每一根都浸透了极其恐怖的腐蚀之力。

「试我森罗老祖的遗招!!!」

这针云所过之处,尚未逃离的那些法宝一一被魔气腐蚀朽烂,旁边有些人的本命法宝被直接切断,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悲鸣。

「狱邪侯是下了血本了……」墨行征眉梢一跳,提剑在手,「宋兄,如前约所定,帮我斩断我师兄的禁制,前面的我来挡。」

原来他们一直是在谈这个……

身后漫天的血色针云扑至,墨行征手化道印,凝为阴阳图将血云尽数挡下,只是他消耗也甚大,转眼间便脸色苍白起来。

「快。」

宋逐也没有废话,望定了那魔君手上锁链的尽头,剑器出鞘,道:「少苍君,上次山海禁决鬼门关前,我欠你半条命,这次还情来了。」

剑声铮倧一响,极快、极利的一剑斩进灰色的虚影锁链里,刹那间的剑意迸发,使得上面本来的灵力流得出一丝缺口。

「承情,可以了。」嵇炀反手握住那灰色的锁链,犹豫了一瞬,将南颜推走,道,「她失魂血太多,你们带她走吧……还有,暂且不要用玉戒传送。」

墨行征、宋逐和南颜同时感到一股柔力将他们推远,墨行征急急道——

「狱邪侯把自身分神落在厉迟身上,能让他发挥出相当于狱邪侯元婴期的修为,你还在流失灵力!挡不住的!」

「我还不至于弱到让师弟舍命相救的地步。」嵇炀虚虚一推,目光凝在南颜身上,道,「不要回道生天,我稍后便寻你。」

「少苍!」

而此时,墨行征却发现身后传出隐约的鬼哭之声,只见所有的残烛如受招引往祭台中间而来,那些残烛将他们三人围绕起,一股传送之力逐渐笼罩下来。

而嵇炀启动传送后,最终仍是回到那白骨王座上,拾起那万众瞩目的山河海冕,随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五指轻握,那修界至宝的冠冕竟破碎成一片光影。

「你想干什么?」厉迟的怒道。

「你们想不想看看这山海禁决的真相?」

「什么真相?」

他轻阖双目,喃喃道:「道尊祖师,门人之前,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整座山海大殿里的残烛一一亮起,宛如漫天星斗,一张张生灵的面容无声浮现,眼中的怨毒深刻无比。

「请酆魔天之主,现身。」

这声音回荡天地,不止山海大殿里,十业山上原本鏖战的万鬼也同时停下了动作,随后仿佛是被困束一般,缓缓低下头朝拜着十业山巅的魔君巨像。

无数鬼物喃喃出声——

「……拜见酆魔天之主,冥府狱君。」

所有的人族妖族齐齐变色,一阵地动天摇中,巍峨的十业山、那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魔君雕像,外皮的岩石层层剥落,露出半面青玉雕琢的真容。

长城上的修士停下了动作,不知谁第一个尖叫出声——

「道尊、怎会是道尊的雕像?!」

「道尊不是修界的正统之源吗?怎会和这些骯脏的鬼物有关!」

那是一个鬚髮垂胸的老者,只是在十业山上,本该慈眉善目的道尊变得阴森无比,恍若世间最深的恶都彙聚在这雕像上。

真的是……道尊。

「墨行征,你还好吗?」

山海大殿外,那片最初的黑白二色的广场也同样开始支离破碎,然而更破碎的是墨行征的信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墨行征满眼荒唐的笑,「什么修界帝君,无非是选一个傀儡,为的是给道尊的亡灵收集这些鬼力、灵力……道生天想造出一个酆魔天之主,师尊,在你眼里,除了道尊,其他的人从没有资格做这个主人吗?」

「难怪说我们都是祭品……」

「是,每隔一段年月放一些人进来,鼓励他们厮杀,是为了献祭他们,毕竟这里所有的死灵最终都会献祭给酆魔天之主,长年累月下来,道尊必会产生自我意识。待他有了意识,就会真正统治这山海之间。」

南颜察觉到这十业山有崩毁的迹象,道:「所以我们这些见证了实情的人,说不定出去就会被灭口。」

宋逐搀扶起南颜,道:「也可以赌一把,我师尊孟霄楼修为虽不如玄宰,但绝对可破道生天的结界,足够救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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