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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苏茜只好任由他抱了一下。

“最近我会经常在这一带开会,附近也没什么别的朋友了,可以常来找你吃饭吗?”

“好吧。”

隔了一个周末没有动静,到了周一时,费可短信问她是否有空喝下午茶。下午茶对苏茜这个不能无故离岗的普通员工来说,无疑是个奢侈品。但她还是找了个借口,翘班出来。

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就停在路对过,三叉戟的车标格外显眼。苏茜放慢了脚步,穿过马路,忽略路人们艳羡的目光,娉娉婷婷地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

第二次见面,双方熟络了很多。费可说,苏茜听。

聆听其实是顺从的表现。对任何表达欲望强烈的人来说,苏茜无疑是个称职的聆听者。时刻奉上的笑容与赞叹是对他们最好的鼓励,对费可来说也不例外。苏茜甚至有些惊讶,费可会对她这个还谈不上太熟的朋友如此坦诚,将他的生意近乎是掰碎了给她看。而作为一个财务,要就此推断他的身家并不是难事。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金融才俊,能力卓越,前程光明,超凡运气和远大理想仿佛是这种人才有的特权。他的思维是如此跳跃鲜活,雄心勃勃的壮志配上飞快的语速和略显夸张的手势,这一切在费可身上并未显得突兀。

苏茜被费可送回单位时,正巧碰上几个同事。她匆匆进了公司,到了座位上,才发现将一条披肩落在了车上。

“你的披肩忘在我这儿了,明天我给你送来。”费可的短信适时发来。

第二天上班,费可的消息一直没来。快下班时,苏茜才等到了一条短信:“抱歉,今儿事太多。改日请你晚饭时再把披肩捎来。”

“苏茜,今天没有玛莎拉蒂来接你吗?”一个女同事从她身边走过,玩笑道。

苏茜不屑于回答。她历来的清高作态为自己镀了一层金壳,在人们眼中如此显眼,难免会招来非议。可她本就不属于那些人的圈子,又何必自降身价,显得合群?

出了地铁,穿过斑马线,踏上南京西路的马路牙子,走进匆匆人流里。苏茜站在那个永不停转的旋转门前,抬头仰望,灰色的写字楼高耸入霾,不见顶端。

两周过去了,突然闯入她生活的人好像只是流水中偶尔出现的一块礁石,拐个弯就过去了。该流的水照流,该过的日子照过。

突然手机铃声大响,苏茜吓了一跳。她按了静音,走到消防通道里,才平复下来接了电话。

“刚才是不是不方便?”

没有寒暄,甚至没有叫她的名字,费可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隔阂还是亲密,让苏茜一时有些糊涂了。

“嗯,在单位。”

“今晚有空吃饭吗?我把披肩拿给你。”

手机另一端是两秒钟的沉默。

“好。”苏茜说。

苏茜走入一座从未听说过的洋房公馆,水晶吊灯的灯光下她迈着故作镇静的脚步。这里的侍者打着黑色领结,轻声细语地问候着,优雅地为她脱去外套,将她领到座上。那里已经点燃了一盏烛灯,有人在等她了。

费可起身迎她,伸手轻揽了一下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问候,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和这座公馆,和怀旧的壁纸、摇曳的烛火,以及四周服饰高贵的客人们融合得天衣无缝。

“抱歉,这么久才联系。这段时间太忙了……”

“刚投了一个不错的创业公司,与红杉一起投的……”

“我们这支基金回报率要到五年十倍……”

费可滔滔不绝的话音一直萦绕在苏茜耳边,可她却时不时地走神。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分出一半心思,沉醉在四周辉煌的灯火中,或是偷偷观察着其他客人。

然而,沉醉的时光太过短暂。晚饭后,玛莎拉蒂缓缓行驶在城市的车河中,苏茜家眼看就要到了。

“晚上你还有事吗?”费可突然问。

“没事了。”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费可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头大拐,带着苏茜的心也跟着大拐了。

一个多小时后,还不见终点,苏茜问:“你这是要把我拐哪儿去?”

“快到了。怎么,怕被我绑架啊?”

“那倒不至于。”

“我倒希望把你绑架走了呢。”

苏茜对这公然的调情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摆弄起了裙上的丝带。

前方的视野逐渐变得空旷,黑夜如海水一般漫至眼前。她打开了车窗,湿润的空气倾面而来,隐约能听到浪潮拍岸的声音。

“我们到水边了?”苏茜惊讶地问。

“嗯,西山太湖大道。”费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他们的车如一叶孤舟,安静行驶在如水的夜中,沿着道路开始不断盘升,最后开到了一座小山的顶上。他们下车走到了观景平台上。太湖大道如一条金黄的钻石项链,圈出了一方蜿蜒水天。一轮圆月高悬,银辉落在水波上,绰绰浮浮。

苏茜抱着胳膊,在初秋的晚风中有些瑟缩,嘴里赞叹着眼前的美景。费可就站在她的身后,离得如此之近,微弱的温热若有似无地伏贴在她背上。

“冷不冷?我去拿你的披肩。”费可俯身在她耳边问道。

“好,谢谢。”

当一条橘色羊绒披肩披在肩头时,苏茜看到了披肩上垂下的爱马仕标签。她惊讶地说:“这不是我的披肩啊!”

“是你的,送给你的。”费可为她整了整披肩,微微拢了一下她的肩头说,“原来那条有点旧了,我就换了一条。”

苏茜急忙把披肩往下捋:“我不能收这个,太贵重了!”

“拿着!配你合适。”

费可按住她的手。苏茜像触电一样往回缩,可被他紧紧按住了。

“我送出去的东西,还从没有收回来过!”费可说。

苏茜诧异费可会如此强硬,便也不再坚持了。这个费可,怎么那么喜欢自作主张呢?

月色似乎特别能勾起怀旧之情,费可说起了白手起家的过往。不似白日里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带着一点落寞。

“我爸反对我学金融、做金融,他一门心思要我进体制内,于是就干脆连学费也不给了……”

“你恐怕想不到,我什么都干过,卖电话卡、送快递、瓦工……我瓦工的技术还不错呢……”

“我爸总觉得他牛掰,现在我总算比他牛掰了一点……”

“我常来这里,做金融压力大,看月亮能让心静一点。以后,我要在这里盖栋房子,就在这山上……”

他越说越激动,开始慷慨激昂地描绘起他的投资事业来,仿佛那是和平年代里唯一应该策马扬鞭、浴血奋战的沙场。那些不可思议的业绩指标,被他丰富的词汇和充沛的情感包装过后,也变得像超市货品的价签一样真实可信、唾手可得。

月下的湖水有种迷人的静谧。苏茜静静听着。这个人,不打招呼地闯到她面前,她对生活出现了久违的波澜而感到些许不安。然而超出这种不安的领域,却是更开阔的世界,那里充满了令她面颊红润、心跳加快的欣喜。

苏茜回到家,站在楼道的窗口,俯瞰着费可的车从这个外环边的普通小区里开走。她发了一条短信出去:“到家了。”

倏的一下,便有了回复,只是一个嗯字。苏茜看着这一个字,看了好久。刚刚还充满期待的心漏出了个窟窿。她慢腾腾地走上楼梯,掏出钥匙,小心地在锁孔里转动着,试图把开门的声音降到最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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