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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黑白(2 / 3)

,或者威胁我,不那么自轻自贱地低头,我都不会如此失望。」

「我不觉得向兄长低头,便是轻贱自己。」苏清允皱起眉,同样握住了一枚棋子,「你是我兄长,无论你如何想我,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但若是你真想杀姜瑜……」

苏淮君冷笑打断:「怎么?就要杀了我吗?你为了……」

「那你就杀了她吧,哥。」苏清允轻声道。

望着苏清允淡然如常的神情,苏淮君的话卡在喉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这么发着愣,温润的眉眼渐渐散开几分狐疑和不可置信。

「何时你杀了她,记得告诉我,我去接她回来。」苏清允眸光沉沉,轻描淡写道,「她身上有几道伤,我便在我身上一样的地方亲手砍几刀,哪怕剥皮拆骨,亦是如此。」

苏清允那双淡漠好看的眼眸静静地向着苏淮君,没有一丝波澜,暗沉如死水,只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语调平缓轻哑:「哥,那个时候,你会像幼时一样,来接我回家吗?」

苏淮君眸光微动,一句话说不出来,彷彿又想起当年全身浴血躺在雪地里的身影。那样的眼神,他已经十年未曾见过了。

淡然而狂,偏执成性,就好像他转眼就能从容不迫地将刀锋对准自己,狠狠斩下,冷静得人心底发凉。

他知道他敢。

苏淮君缓过神,自嘲地笑出声:「苏清允,为了一个外人,你要这么伤我?」

「为了一个外人,你也打算如此伤我。」苏清允低声道,「若是对着外人,我可以有更多的手段去达成目的,可你于我不同,我不可能将刀尖指向你。」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苏淮君不由一愣。

四周寂静半晌,苏清允才拾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之上,一声脆响在无声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出。

苏淮君望着棋局,嗓音在一瞬间沙哑许多:「苏清允,你不想赢了吗?」

苏清允仍然神色平淡,只眼底可见几分暗沉之色,指尖在茶杯上轻轻地磨,「若是抚琴奏簫,你不如我,可是下棋,我从来赢不了你的,也没想过有一日要赢你。」

「可你已经赢了。」苏淮君失笑道,「你在可怜我?」

「我在求你,哥。」苏清允抬眸望去,「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在求你,不必如此,给我一些时间,我能解决一切,所有该是你的东西,都会一併还给你。」

苏淮君顿了顿,没有抬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案,「条件呢,是什么。」

「姜瑜。」

苏淮君笑了下,神色未明,「没有其他了?」

「还有你。」苏清允抬眸看他,目光闪动着,难得藏进几分小心翼翼,「我还是更喜欢喊你哥。」

苏淮君回望过去,却很快低下头,掩住了眼底的神色,沉默片刻后,紧绷的心渐渐松了下来,眉眼间松开了极为浓重的疲惫。

「清允,你以为我为什么这半个月没再对姜瑜动手?」他很轻地叹息,「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去找姜瑜,又和她说那么多?若她不去东海,不见到泠月,你准备什么时候来找我谈这些?」

苏清允一愣,眸光微动。

苏淮君微微闔着眼,无声地笑:「若我还似那日朝雪阁外,铁了心要她的命,你护不住她。」

「那日,你也在?」苏清允眼底闪过讶异,想了想才恍然道,「你……你在等她?」

苏淮君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直接笑出了声:「我的车驾在一旁等着,是想让寧仞截了她的后路,可谁知她压根不跑,直接上车挟持了我。」

苏清允沉默片刻,也是微微一笑,紧绷的轮廓都柔和了下来,带着几分难以在那张脸上看见的温柔暖意。苏淮君看着他,将手里握着的茶盏放回案上,忽然蹙起眉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太好看,甚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去找姜瑜,便是为了看看,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你惦记十年。」他盯着苏清允道,「清允,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心也冷得很,你于她若是无害,她或许真能待你好,可若有一日,你挡在了她的路前,她便可以毫不犹豫将你从心上拔除,只求心愿得偿。」

苏淮君冷然一笑,摇头道:「你别信她说得好听,像这样的人,除了自己以外,不会真正将谁放在心上,你若真喜欢她,只不过是自损而已。」

呼吸微滞,苏清允的眉眼神情一下子变得复杂,想了想后低声道:「十年以来,我不确定她于我而言是喜欢,还是心有亏欠的执念,也或许这两者皆有。我只知道,我要找到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也想护着她,把当年欠的慢慢补上。」他顿了顿,少见地自嘲一笑,「若说自损,我从未在乎过,不过偶有罪恶。在她的心底,我终归不能一辈子只是苏清允。」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淮君终于几分烦躁,但更多的是无奈,「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要你不被她所伤。」

苏清允眼眸轻颤,望向他的目光透出几分暖,然而底色仍旧黯然,耸肩低笑,「我也不知道。护她平安,本已足够,只是我近日才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如此贪心不足的人。」

苏淮君眉尖轻蹙着,声线冷冷的,轻哼了一声:「贪心?若你喜欢她,为何不可?再兇再狠的鹰狼,只要折去翅膀断了爪牙,便不足为惧。我明白你的性子,也不求你做绝,不过是使些手段罢了,你便可以只是苏清允。」

苏清允闻言垂下眼睫,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并不非常认同,可到底还是没有反驳。

或许这便是为何,苏淮君比自己更适合坐上宗主的位子。

茶香在指尖缠绕,烟雾渐淡不少,苏清允似有若无地勾勒着杯上的纹路,轻声道:「我有愧。」

苏淮君一愣,过了半晌才无力地笑了下。

自小到大,苏清允看着平和,实际却是个劝不动的性子。这点苏淮君比谁都明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前额道:「罢了,你我都累了,回去休息吧,多思无益。」

苏清允眉眼微展,轻轻「嗯」了一声,看着案旁明灭的火光,忽然又道:「哥,若你不动姜瑜,能全身而退吗?」

「终于想起来关心关心我了?这个不用你管,记好自己说过的话便好。」苏淮君低头落下了最后一子,态度分明温了许多,语气却还是硬梆梆的,彆扭极了,「我是你兄长,但也没那么好心,该同你拿的还是得拿,只不过好处不给外人得罢了。」

苏清允自然明白他,于是很上道地没有戳破,只垂眸看向那局已尽的棋,将手里那枚白子放回盒中,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你赢了。」

「和你下棋,没有输过。」苏淮君终于朝他笑了下。

案头灯火摇曳,落在苏清允眼中,映出几分温和笑意。他站起身来,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他,「对不起,哥。」

苏淮君抬眸回望,瞥了眼他颈上那道血痕,心头微沉,唇角却仍是弯弯,语气平缓,「对不起什么?」

「刚才我伤你心了。」苏清允顿了顿,「我要胁了你。」

闻言,苏淮君只是温温地笑了下,低下头饮了口茶,并未能从他脸上读出太多情绪,是他一贯的习性。方才的大怒或冷笑,也许除了兰夫人和寧仞之外,只有苏清允一人见过。

「在这个世上,我信的人不多,只有寧仞、母亲、还有你。寧仞和你们不同,他是那支影卫的首领,我母亲亲自养大的孩子,虽自小和我一同长大,可到底是我的下属,我信任他,但不会让他看见我软弱或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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