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介绍饭桌上的人,来的是吉安集团的董事长王民昊及其一家。王民昊父亲是华东地区著名企业家,不过吉安交到他手上之后业绩略有下滑,十几年前靠着鼎隆商行的注资才又在业界风生水起。
王民昊身体不太好,这几年深居简出,梁锐言虽然幼时见过他,却已经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起先还没什么,等介绍到那位和他同龄的女儿时,梁锐言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我们小锐不爱读书,成天不务正业,有空可以带锦宜在青城玩一玩。”许芳华笑着说,又夹菜到女孩碗里,“锦宜不常待在南方吧。”
王锦宜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嗯,谢谢奶奶。”
饭桌上一片热闹景象。
梁锐言一点一点挪到梁恪言身边:“这是什么意思?”
梁恪言漫不经心地夹菜:“看不出来?”
他当然看出来了,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才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啊,梁继衷明明承诺过他,这几年不会把这些事情强加到他头上的。
晚宴继续,饭桌上觥筹交错,楼上书房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阿锐,爷爷知道你心里有数。但是你王叔叔一家正好来了青城,大家趁此机会见个面不好吗?”
梁锐言在梁继衷的书房里垂头败脑,嘴皮子都磨破了还是没能把这件事从自己头上摘下。
不对啊,联姻这帽子为什么会扣到他头上?他们梁家能联姻的可不止他一个。但这想法刚自脑门冒出又湮灭了个彻底。
这个圈子里,婚姻有自主权的不太多,反正梁锐言心知肚明,他这等要本事没本事要话语权没话语权的二世祖绝对不在这少数行列里。不过他哥可能是。但他哥没这么卑鄙,自己不接受还要想方设法往他头上安。
梁锐言出门时恰巧和梁恪言碰上。南方的冬天,天气幺蛾子频出,夜里温度骤降。他套了件来时的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哥你要走了?”
“嗯。”
“那我应该也能走吧。”梁锐言嘀咕,“我要去接柳絮宁。”
“她不在家?”
“她和她室友在外面吃饭。”
沉默几许,梁恪言说:“附近应该有地铁。”
然后这话又遭到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湾路那个小洋楼,离地铁站有两公里呢。”
梁锐言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哥对话时这语气神情实在太自然,导致他就像个没盖的篓子,稍微被踢一脚,事情就咕噜咕噜往外冒。
“她和我说了,她刚和她室友已经打车回学校了。”梁锐言扯着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