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苍却弯腰,把池子石抱了起来,他不肯再让他走路,“你也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疼,你就是不会心疼自己。别乱动了,我抱你过去。”
池子石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房。
沈诚修听说池子石摔下楼伤了腿,哪还有心工作,丢下手头的一切,从研究所赶过来了。
他着急忙慌的进来,快步来到池子石身旁,“哪儿伤了,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池子石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没搭理他,靠在床上安静的摸一本盲文书。
沈诚修就喊来了医生,问了池子石的情况,得知他的腿并没有大碍,只是轻微扭伤。
沈诚修问池子石,“疼吗?”
池子石不答话,把书翻了页。
沈诚修就自顾自满眼心疼的去摸池子石的脚腕,把裤子卷上去,去看他摔青了一片的膝盖。
像是心疼的不得了,对着那淤青的地方,轻轻的吹了吹,好像这样,池子石就不会疼了一样。
接过温苍递来的活血药油,他自己倒在掌心搓热了,才轻轻按在池子石脚腕淤肿的地方,刚揉一下。
池子石就皱眉了。
沈诚修俯身在他腿上亲了亲,“会有点疼,忍一下,药吃进去就好了。”
他又揉。
池子石直接合上了书。
沈诚修立马收手,“好了,算了,疼就不动了。”
等晚上池子石睡着了他在给他上药,这会先不碰了。
池子石才开口,“我下楼梯的时候走神了,我数了台阶,数漏了一个。”
顿了顿,池子石突然说,“怪你。”
沈诚修握着池子石的手,攥在掌心里,“以后坐电梯,别自己上下了,危险。”
池子石靠在床上,“一点也不危险,只是我看不见。”
沈诚修沉默了一会,显然这个话题他不想继续聊。
就忽略换了个话题,“正好我回来的早,今晚带你出去吃。”
“我都这样了,哪也不去。”
“走吧。”
沈诚修弯腰把池子石抱起来,“外面有点冷,往我怀里贴点,别吹着你。”
“你就这样抱着我,你不嫌丢人我不嫌吗?”
“我抱我老婆,谁敢说句什么?”
“”
池子石突然不说话了,好半响,他隔着毛衣,狠狠一口咬在沈诚修肩膀上,恨意上头恨不得撕下来一块肉。
沈诚修吃疼,勒紧了他,“池子石!”
池子石才松开,他舔了舔齿尖的血迹,才窝在沈诚修脖颈,轻轻说,“别这样说,我当真了。”
沈诚修一怔,突然心比肩膀疼,好一会,显得那么好说话般答:“今天准许你当真一回。”
鹿江湾。
顾子砚还是没有躲过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没吃晚饭,喝了不少酒,终于把自己喝的醉意上头,倒在沙发里,渐渐的意识下沉。
慕年醒过来,呼出一口酒气,骂了句,“喝那么多,让我怎么去见年年。”
私人医院。
慕年走进病房,看见池年年的手上缠了纱布,明明白天还没有的。
他走过去,心疼握着他的手腕,在池年年手腕上轻轻写,“怎么弄的?”
池年年才说,“你是谁?”
他写:“慕年,你忘了?”
池年年却突然凑近慕年,明明看不见,却让人在他的注视下无处可逃,“你很像一个人。”
在慕年还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池年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就抚摸上了他的脸。
年年认出顾子砚
他突然笑的那么冷,“像我那位不得好的前男友。”
他恨到切齿,却仍只说不得好,没说不得好死。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慕年的脸,突然开口喊了他的名字,“顾子砚。”
像是动怒,池年年狠狠在慕年脸上抓了一把。
从池年年醒来,回神,触碰到这手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了。
在无数深夜,他都曾紧紧和这手的主人十指缠绵紧扣,他熟悉这手这指骨,怎么可能会认错。
慕年薄薄的脸皮都被粗鲁的揪在了一起,他却连疼都不敢说。
池年年很想把这张虚伪的皮扯下来,在无数个深夜,他也曾趴在他的胸口,细细描绘着这张脸。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可他的指骨用了力,指甲嵌进了皮肉里,最后却还是松了手,化为一声冷笑,“以前是趁着我聋了欺负我,现在我又聋又瞎,是不是就任你宰割了。”
慕年却一把握住池年年的手,他在他掌心里写,“我不是顾子砚,我叫慕年。”
池年年却握紧了手指,他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那么憎恶,“滚,我看够了你的虚伪!”
慕年没敢再上前,他安安静静的站在池年年身旁。
池年年闭上了眼睛,他能感知到光的变化,知道慕年应该是关了灯。
池年年心情很差,可他再也没有跟慕年说过一句话。
慕年就像是惩罚自己一般,站在池年年床边,一直呆到了天亮。
等温苍过来时,慕年已经熬的一张脸惨白,他跟温苍说,“他认出顾子砚了。”
温苍是代池子石过来看看的,到岗第一时间他不去自己的办公室,先往重症这边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