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话本子能有这么赚钱?以前可从未听说过有人写话本子便能写发财的!”
“林晓寒不会是瞒着我们偷藏了林家的家产,给带到陆家去了吧?”
冯氏这样一说, 可是与林二老爷两人想到了一处。
当年林家大房出事,他们虽说以公中的名义接管了大房的产业。但谁也不知道林大老爷有没有背着公中存下什么私产。
比如林二老爷他们,就有五十亩田产, 记在冯氏名下, 乃是林家之外的私产。
林大老爷当年一手把持着林家的账目,这么多年下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私下存了几千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
“海棠巷可是好地段,那附近的宅子, 没有八, 九千两可是拿不下来的!”冯氏对林二老爷说道:“什么人半年时间就能挣到八, 九千两银子?我瞧那陆相公每日除了去书院念书就是回家, 也没什么别的产业。林晓寒买房子的钱从哪里来?”
“大哥过世以后,我盘点林家这么多年的积蓄, 也不过三千多两!”林二老爷捋着胡子说道:“虽然当时我仔细看了, 账面上没有问题, 但难保他找人做了假账!林晓寒买房子的钱若真的来自林家,那就应当是我们林家的财物, 岂能容他就这样带去陆家!”
说到这里, 林二老爷又特地找来了方才的下人, 让他去找牙人问问, 林晓寒的宅子到底是多少银子买下的。
没过多久,那下人便回复复命, 称林晓寒那房子买的还算便宜, 因着前屋主人急售, 比周边的宅子价格要低了两三千两,六千两银子就拿下了。
但六千两银子, 对府城中任何家庭来说也已经极多了!
林家别说现在了,就算是林大老爷还在的时候,一年的流水也就一千两左右,除去开支与压货,存上二十年也存不下来。
“可恶!这林晓寒竟然存了这么多私产!”冯氏气得直拍桌子,一想到本应属于自己的银子流到了人家的口袋,整个人竟是坐也坐不住了。
林二老爷倒是表现的镇定许多,他又特地找了林子轩过来,让他去外面打听写话本子到底能有多少收入。
一日以后,林子轩便也找了几个写文章的书生打听了回来。
原来墨香阁与文华堂的稿费差不多,基本都是千字五两到十两之间。但若是有出名的大拿出版话本子,那千字就可翻倍到二十两之多,基本还没听说过比这个数目还要高的。
“《偿星债》与《梦中游》都是四万多字。”林子轩说道:“就算细雨斜风先生名气大,有千字二十的稿酬。两本话本子出版的稿费也应当在一千六百两左右。半年能赚一千六百两银子,也已经是极厉害的收入了。更何况出版《偿星债》时,他不过是个新人,想来稿酬也不可能有那么多!”
“确实如此。”林二老爷眯起眼睛,双目中流出一丝精光。
有了那牙人的证词与稿费的证据,林二老爷便觉得林晓寒偷藏林家私产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了!
若是几百两银子,他看在陆秋成的前途之上,倒是也不想撕破脸。
毕竟陆秋成是很有可能做官的,连裴大人和宋通判都十分欣赏他。
然而六千两银子!他们便是从现在开始存钱,存到自己入土都存不出来!
左思右想之后,林家二房都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无论如何,也要把林晓寒从林家弄走的那些私产给拿回来!
翌日早上,冯氏便带着林诗月去了林晓寒的新家。
昨日二房众人便商量过了,此事应由冯氏和林诗月办白脸,先去找林晓寒算算这笔账。
待林晓寒怕了,再由林二老爷这个亲二叔出面,把他拿走的银子给要回来。
毕竟还是林家亲戚,闹上公堂总是难看。林家二房商议以后,便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也算是全了林晓寒与陆秋成的脸面。
不过辰时,她们便已经被车夫带到了林晓寒门口。
冯氏站在门口,开始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门内却始终没有动静,也不见有人出来应门。
此时,后花园中,林晓寒正坐在湖心的亭子里写文章。
而小周氏则带着长斐在院子里玩,方婆婆则在厨房做家务。
不过刚刚搬家,林晓寒还没钱请下人伺候。
他也没告诉别人自己搬了家,自是没想到这么快会有人来做客。
后花园与大门还隔了整整两进院子,门口又没有一个守门的下人。
冯氏与林诗月敲了许久,到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差点骂了脏话。林晓寒他们却坐在内院。硬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听见!
此时已经是九月份了,天气渐凉。
冯氏与林诗月却站在门外等得足足一个时辰!
她们脚也酸了,腿也麻了。又过了一会儿,见一条街上隔壁的宅子也有人探头出来看,一副提防的神色,便觉得实在是丢脸!
两人再也呆不下去,气急败坏的坐上马车,让车夫将她们送回了家。
冯氏与林诗月无功而返,自是不知道林晓寒压根就不知道她们曾经来过。只当他是心虚,所以才故意闭门不见。
她们回去以后便与林二老爷抱怨一通,说林晓寒定是故意闭门不见,想是也知道这银子来路有异,铁了心想要赖掉!
林二老爷听了,便觉得继续去找林晓寒商量的作用也不大,索性就撕破了脸,直接拿着状纸去了公堂。
他状告了林晓寒私吞家产,要求他卖掉房产,将私吞六千两银子交出来。
衙门里,正在办公的裴大人忽然收到了壮师提交上来的状纸,称有人要状告林晓寒——最近颇受关注的学子陆秋成,或是细雨斜风先生家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