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动提出先把小均留在客栈,他提前来千机教看看,探探小均爷爷的口风。
如若小均的爷爷不肯原谅他,他自然会跪地求饶,任打任骂。
然而他毕竟是小均的父亲,不愿在小均面前遭受父亲的责骂,让他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听完成峰的解释,赵午心中一哂,他这番敢做不敢当,实在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的作为。
不过他面上倒是沉得住气,表情滴水不漏,撤掉下人,亲自引路带成峰上山。
陆宛本就是话不多的人,成峰一想到等下要见到小均的爷爷,心里乱成一团麻,自然也无暇与人谈心。
赵午与成峰又算不上熟悉,三人走在山路上,皆是默不作声,专心赶路,耳边只能听见脚步与喘息声,气氛十分压抑。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面前的山路越走越宽敞平坦,两边的景色也渐渐熟悉起来,赵午忽然道:“成大侠,前边的茅屋便是老前辈的住处了。”
说罢他停下脚步回头,等待稍微落后一些的陆宛。
成峰与他走在一起,见状也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还生着炊烟的茅屋,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似怀念,又有些退却。
他为了赎罪躲躲藏藏十几载,不曾给自己的父亲去过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说得好听一些是为了赎罪,说白了,只是因为辜负了小均母亲性命,担当不起这份罪责,所以才像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
也不怪小均的爷爷常常当着众人的的面,骂小均的爹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
赵午对成峰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不过他确实有几分瞧不上成峰。
抛开其他不说,小均的爷爷当年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带着小均来到千机教,若是成峰稍有作为,也不会让老人与孩子落到那般地步。
见前面二人都停下脚步,陆宛稍微打起些精神,加快脚步走到赵午身边。
赵午带着他们走近茅草屋,在距离茅草屋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抬高了声音:“前辈。”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只生满老人斑的枯手掀起布帘,小均的爷爷手里拄着一根烧火棍,佝偻着身子从茅草屋中走出来。
“何事。”
他咳的气息不稳,脚下步子也有些杂乱。
“老前辈。”陆宛低低地唤了一声,想要上前去搀扶。
赵午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而后看向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