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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1 / 2)

这一点《伤寒论》中便写得明明白白:“凡厥者, 阴阳气不相顺接, 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是也。”

本来人体的阴阳应该维持在相对平衡的状态, 一旦阴阳失调从体表便能看出问题来, 比如皮肤出不出汗、尿尿顺不顺畅都是最直观的体现。

所以公孙敖蛋肿不治蛋, 温应的排尿性晕厥也不治膀胱, 而是用药捋顺他们整个人的状态,只要阴阳失衡的问题解决了, 机体能够正常运转了,病自然便好了。

要是盯着蛋和膀胱去治, 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解决问题。

都说流水不腐, 户枢不蠹,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只要人体各个系统的整体运转没问题,局部出现些许毛病根本成不了气候。

譬如人体许多部位的细胞时刻都在更新换代, 意味着细胞癌变随时有可能发生在身体各个部位, 为什么老年人比年轻人容易发展成癌症?

就是因为他们整个人都在迈向衰老, 机体处理变异细胞的能力逐步下降。

癌症年轻化也是因为当代很多年轻人作息不规律,常年处于亚健康状态。自己工作环境不如意都想罢工, 何况是人体免疫系统?

中医治病往往是凭借药石使人体回归阴阳平衡、营卫调和的状态,为五脏六腑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

领头的全都支棱起来了,个个都英明神武指挥若定,底下的人自然也不会松懈。那些混杂其中的问题分子也很快会原形毕露,统统被揪出来解决掉。

霍善还太小,目前仍没有办法完全理解这套理论,但他足够聪明,见识过的病例也足够多,所以遇到相似的病例便能轻松拟出药方。

得到张仲景的肯定,霍善回到住处后便让人去把药抓来。

药材取来以后他还亲自查看了,确定那边没抓错药才让温应拿去煎服。

霍善对温应的病情心里有数,开过药后便没怎么关心了。

刘据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霍善给人治病,对他是否能把人治好着实好奇得很,便叮嘱温应那朋友在旁边盯着点,有情况便来给他汇报。

有刘据的指示在,那小内侍便寸步不离跟着温应。

药没煎好前温应有了尿意,想去尿尿,结果发现他朋友跟了上来。他试着努了努力,无奈地转头对朋友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我尿不出来。”

小内侍忙转过身去,嘴里说道:“我不看,我不看,你尿吧。”

温应虽还是很不自在,但已经有些憋不住了,所以只能忍着羞耻撒尿。

结果又昏倒了。

哪怕有霍善开了药,小内侍还是慌了,着急地把温应扛回住处,只觉温应手冰得让他发怵。他忙跑去找霍善。

霍善还没亲眼见过温应发病,闻言起身跑过去查看了一番,便发现他们没有说话,温应昏迷之后确实开始出汗。

出汗这个症状他早跟张仲景看了个遍,什么每天定时出汗的、什么半边身体出汗的,他都已经见识过了。

这个撒尿昏厥后出汗的只是稀奇一些罢了,着实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再这么昏厥下去,估计温应本人要对撒尿这件事产生心理阴影了。

霍善笃定地道:“喝了药很快就好了。”

小内侍有点想哭,却没法说什么。

要知道霍善年纪再小也是位千户侯,还是陛下和太子都十分看重的御前小红人。

只求等霍善玩够了,太子殿下能开开恩请真正的医家来给温应看看。

等到药终于煎好了,温应也从短暂的昏厥中转醒。

他乍然对上霍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是朋友去把霍善请了过来以后,温应耳根倏然红了,只觉自己这毛病着实羞人。

为什么老天要让他得这种病?

霍善不知道温应内心的煎熬,只想着来都来了,索性在边上看着温应喝药。

他能察觉这两人似乎不太信他,这也没啥问题,换成是他他也不信四岁小孩能治病,可他都接手这个患者了,自然不能让对方偷偷把药倒掉坏了自己“天下第一医馆”的名声。

何况这病明明是能治好的,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受苦。

温应两人见霍善不离开,齐齐看了眼捧到面前来的桂枝汤。

温应鼻端闻到药味,竟觉得不难闻。

他知道事已至此,没法再犹豫了,于是闭起眼一口气把整碗桂枝汤灌了下去。

霍善非常满意,点着小脑袋说道:“再喝两剂看看。”

温应想伏地向霍善谢恩。

霍善止住他道:“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医家应该做的。”他见温应明显没什么事,便踱着步子回去找刘据玩耍。

第二天温应早起撒尿时还是晕厥了。

刘据得知这情况以后对霍善说道:“你这方子似乎不管用,要不要换一个?”

霍善老神在在地在绢帛上习字,并不觉得自己开的方子有问题。他听了刘据的话后摇着头回道:“都说了要吃三剂。”

刘据也知自己有些心急了,便把那小内侍打发回去继续盯着。

等到中午,那小内侍又来了,说是温应尿尿没晕倒啦!

正抱着添了柘浆的牛乳吨吨吨的霍善:?

霍善看向刘据的眼神怪怪的。

刘据问:“怎么了?”

霍善道:“你叫人盯着别人尿尿,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都说了三剂才真正见效,没必要尿一次就来报一次吧。

刘据听后陷入沉思。

好像是有点怪。

刘据道:“我就是好奇他到底能不能好。”

既然刘据这么想知道结果,霍善便也没拦着他。

各人有各人的喜好,他要尊重太子叔!

唉,真拿他们没办法!

刘据:“……”

感觉这小子看他的眼神更怪了。

霍善这边一点都不担心,却不知晓他与太子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不是汇报给卫皇后就是汇报给刘彻。

刘彻那边本来一般是不关心太子在干嘛的,主要是最近霍善跟刘据住一块,时常让人捣鼓点新鲜吃食。

刘彻认为自己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要亏待自己?太子能吃上的好东西,他当然也要吃上,这便叫人盯着太子那边。

没想到这几天两小孩不捣鼓吃的了,还把个生了怪病的人带回去天天盯着别人尿尿情况。

刘彻听后觉得匪夷所思。

这两小子怎么回事?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别人碰上病患躲还来不及,他们居然还接到身边每天关心人家怎么尿尿。

刘彻命人去把霍善两人喊来。

刘据领着霍善来到温室殿,才进门就见刘彻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忙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

霍善也跟着趋拜,他还是小小的一团,学起大人的礼仪来怪有趣的。

刘彻脸色稍缓,示意霍善坐到近前来,问他怎么把病人接到身边。

宫人生了病都是要统一安排去暴室那边的,为的就是避免疫病在宫中蔓延。

哪怕霍善年纪还小,这种先例也不能开,万一他兴致来了把宫中病患全往太子身边带,御史恐怕要弹劾他一个动摇国本之罪了。

刘彻语气虽然不重,问责的意味却很明显。

霍善听不出来,刘据却是听出来了。

他这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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