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皎死后才知道,原来长的太漂亮,死后也是会被其他鬼给欺负的。
他死的有点不体面,纵欲过度,死在几个男人身下。
变成鬼后,他依旧保持死前的样子,眼含春光,唇若涂朱,满脸的媚色,一双黑色的眼瞳更是带了钩子似的,勾魂摄魄。
临皎有张绝佳的面容,不然也不会被那几个权势滔天的男人看上。
“我说你这个小娃娃怎么不穿衣服,不知道羞人吗?”
临皎赤身裸体站在十字路口,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穿一身复古的桑蚕丝唐装,对着他一丝不挂的身体满脸不赞同。
深夜的街道没有一个行人,高挂在空中的月亮,月光穿透云层,像束光似的照耀在临皎身上,衬得他白皙的身体跟块璞玉似的。
在老人略带责备的目光下,临皎有些害羞的用手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对不起,我刚死,没衣服穿……”
他也想穿上衣服,但活人的衣服他触碰不到,又没人给他烧身纸衣,他就只能一直这么赤裸下去。
“现在的年轻人呦……”
老人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临皎这幅模样实在有伤风俗,他慢悠悠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临皎。
“不嫌弃就把我身上的外套拿去穿了。”
临皎怎么会嫌弃,他赶紧接过老人手里的黑色外套穿在了身上。外套不长,也就堪堪把他的屁股遮住,腿间的风景依旧还若隐若现,临皎的目光落在老人的裤子上,眼底渴望着。
老人嘿了一声,侧过身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
临皎红着脸:“裤子……裤子也可以借我穿一下吗?”
他揪着外套的衣摆,有些不好意思:“等我找到衣服穿,我会还给您的。”
老人浑浊又精明的眼上下打量着他,见临皎裸着一双白生生的腿,鞋子也没有,脚趾尴尬的抠着地面上的泥土,样子比先前一丝不挂的模样还更羞人,他微微瞪大了眼。
临皎如愿穿上了老人的裤子,老人一身白色的里衣,语重心长地跟他说。
“你要托梦叫你家人给你烧身衣服,不然我一离开,你身上的衣服也会跟着消失。”
临皎垂下眼眸,浓黑的眼睫又长又密,低垂着笼出半扇阴影,他红唇轻动:“我没家人了。”
老人一噎:“你是孤儿?”
临皎点点头:“算是吧。”
他唯一的外婆,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人又道:“那朋友总有吧,叫你朋友给你烧几身。”
“朋友……”临皎垂着头,喃喃地,像陷入了什么回忆里。
“也没有……”
那些男人把他囚在那座房子里,根本不允许他出门,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交朋友。
老人一脸不赞同地说:“你这个娃娃怎么回事,性格也太孤僻了,朋友都不交一个。”
临皎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对着他苦笑一声。
临皎现在变成了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他问老人:“您也是刚死的吗?”
老人瞪他一眼:“胡说,我还没死呢。”
“啊……”临皎有些懵:“可您没死,我怎么可以穿的了您的衣服?”
老人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马路旁的路灯突然闪烁了几下,一伙凶神恶煞的男人冷不丁出现在他们对面,远远可以看见一些人手上还拿着锋利的砍刀。
临皎睁大眼睛,见他们一伙人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还以为是冲他这个新鬼来的,却不想老人带着他往马路边的公交站走,临皎听到身后也有动静,扭头一看,又是一伙手臂上满是纹身的刺头男。
临皎好奇地问:“他们也是鬼吗?”
老人皱着眉:“上个月发生的事,这群人的头没出息的为了争个女人去打架,当时死了几十人,还上了报纸,你没听说吗?”
临皎摇摇头:“没听说。”
他被那群男人关在家里出不去,他也很少看新闻,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恶劣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那些男人更不会跟他提起。
老人哼了声:“你从深山老林飘出来的吧。”
临皎尴尬地笑了笑。
老人说:“我在附近飘荡了快一个月,这群扑街仔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会出来打架,伤又伤不了,死又死不掉,一直吼来吼去,吵死个人了。”
“喂!臭老头,你说谁吵!”
突然吼声的是身后过来的一个光头男,他头上有个很长的刀疤,凶神恶煞的,被身后的兄弟称作刀疤哥。
临皎有些害怕这种亡命之徒,低着头躲在了老人身后。
老人重重哼了身,双手负在身后,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说的是你又怎样。”
刀疤男昨天才被道上的人给砍死,变成鬼后刚找到自己的一群鬼兄弟,他初来乍到,见这老头那么不识抬举,眼睛一吊,浑身开始往外冒出阴冷的黑气,举起手里的砍刀就要往老人身上砍。
身后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连忙抱住了他的手,阻止道:“疤哥,不能砍啊——”
刀疤男眼珠子一瞪:“你说什么——”
黄毛凑到他耳边,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只见刀疤男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原本怒气冲天的脸瞬间一变,眼神狐疑的盯着老人看。
“你说真的?”
黄毛很确定的点点头,身后其他的小弟也向他保证了。
刀疤男咧嘴一笑,对着老人的态度突然一个急转直下:“嘿嘿,误会,都是误会。”
老头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临皎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十分惊奇。
这群人好像很怕老人。
刀疤男也不在意老人傲慢的态度,对着老人点头哈腰了一会儿,见老人依旧不正眼看他,眼角一抽,觉得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但他又不敢拿老人怎么样,于是凶恶的视线一转,忽然就落在了临皎身上。
“他呢?”
刀疤男冲着临皎微抬下巴,问身后的黄毛。
黄毛摇摇头:“不认识,看样子好像是个新鬼。”
一听是新果,刀疤男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他斜着眼,从上到下打量着临皎,不屑道:“这小身板,腿还没有老子胳膊粗,长的粉头白面的,是不是小白脸!”
临皎眨了眨眼,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小白脸。”
刀疤男哈哈笑了两声,轻蔑的目光落在临皎脖子上:“脖子上都快被人吸出血来了,还说自己不是小白脸。”
“倒也是,一张脸生的倒有点姿色,平常伺候多大的老女人呐。”
身后的一群小弟也跟着他哈哈笑了起来,其中不乏有淫邪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临皎捂着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吻痕是他死之前被那些男人吸出来的,死后他脖子上的痕迹也消失不掉,面对这群男人的语言侮辱,临皎咬着唇,也不敢反驳他们。
他不过是个新鬼,什么都不会,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打不过他们。
老人冷眼看着刀疤男一群人。
“傻逼刀疤,欺负一个新鬼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
扛着铁棍走过来的夹克男是另外一群人中的头头,他看起来还很年轻,留着板寸头,浓眉大眼,浑身的煞气。
刀疤男跟他认识,眼角抽了抽,大声道:“陈野,你这么拽还不是被人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