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宝宝也要好好吃饭。
——夏夏,好想你,明天可以见见你吗?
这条是文字,从夏就没回复了,宝宝才五岁多,哪能一口气打那么多字,从夏嘴唇抿了抿,不想搭理。
那日后的第二天,他就从闻奕家里搬了出来,他也不想要闻奕的什么钱。他现在也表达不准确自己的心情,就是觉得彼此分开好,各自冷静一下。
否则他们俩一见面就是各种纠缠不清,他脑袋里乱糟糟,又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出闻奕是装的,还是真的。
不过,说是分开,却又不能完全分开,他会偶尔见见宝宝,在宝宝那里,也只告诉宝宝,他要回去上学了。
从夏之前兼职存的钱还有,再加上作了闻奕的助理,存款翻了几倍,再过一个多月,他休学的时间结束,可以回到校园里修完剩下的课程。
这些天里,他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每日起床吃完饭后就是看专业书,一连看了几本,勉强补了落下的知识。
曾经他在校园里的导师带了几个项目,之前在线上聊过,只等他回去帮忙一起完成攥写书稿任务。
所以说,事情多起来后,从夏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走,控制不去想闻奕,身心便好了很多。
开学前的那一个多月过得很快。
清晨,从夏走到楼下,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耳边的发丝,露出雪白的脖颈,刺骨寒冷往领口钻,激得他打了个喷嚏。他穿一件白色羽绒服,衬得眉眼更纯情青涩,很是漂亮。
到了学校行政处办了手续,各种事情忙完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从夏随便吃了两口,又去见导师。他休学前跟的导师,性格温柔,慈眉善目,聊起天来也舒服。
等从夏傍晚出来时候,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冬天晚上天色暗得早,校园里的雪松在昏暗天气里直直立着。
眼见雪越来越大,路上行人纷纷打起了伞,从夏只能戴上羽绒服后面的兜帽,冒着雪跑到校门口。
三三两两的人群汇入夜色里,从夏余光扫到门口树下的一个高大身影,他脚步微顿,转而遮着脸要离开。
可是,男人站的地方偏偏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从夏刚走几步,头顶上罩过来伞,闻奕靠近他,撑着伞帮他挡雪。
同样是阴冷的天气,同样是伞,却是隔了那么多年,物是人非。从夏忍下内心升腾起的情绪。
雪花带着湿冷的气息侵蚀着行人的皮肤,从夏冷得鼻尖泛红,脸色苍白,整个人如一件精美的玉器,皎洁又易碎。
他往前走两步,躲开,那把伞也跟着往前,帮他遮挡头顶的雪花。
从夏不想说话,也不想给闻奕眼神,偏偏闻奕也不说话,只默默跟着。
终于,还是从夏败下阵来,他眉头蹙起,冷声拒绝:“你别跟着我。”
“我也走这里,雪这么大,只是好心帮忙挡一下。”
说完又解释一句:“别误会。”
三个字堵得从夏脸上洇出红晕,他不知道闻奕是怎么做到脸皮这么……的,他都已经搬出来了,还拉黑了闻奕的联系方式,结果分开才多久,闻奕又出现了。
他不信闻奕是正巧路过这里。
不过话已至此,他不好说什么,况且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他身体就不太舒服,可能着凉了,再被这场雪淋一下,估计要加重。
从夏揉了下发热的耳朵,加快脚步回去,所幸租的房子离学校不太远。
到了小区门口时,闻奕还跟着,虽然落后从夏一步,但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路过的人侧目看着两人,皆是令人惊艳的样貌和体态,却像是一对陌生人,被这场雪,生拉硬扯到同一把伞下。
到了楼下,闻奕竟然还跟着,从夏忍不住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不要再——”
“——我说了,我也住这里。”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落雪的沙沙声。闻奕的嗓音低低的,从夏心里有种莫名预感。
不等他反应,闻奕主动收起了伞,径直上了楼,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响起,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从夏心上的鼓点。
过了会儿,他注意到,四楼的小小窗户口亮起了暖黄色的灯,从夏心里突突的跳。
他站了会,雪下得太大,往楼道里飘,落在他身上,化成湿润的水,从夏不作停留,也上了楼,走进了充满暖黄色灯光的家。
一直不见的合租室友现在就站在客厅里,脱下的外套搭在沙发上,上身穿件黑色高领毛衣,宽肩长腿,腰背挺直,英俊的脸在光下越发显得冷漠。
整个人如一只野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猎物,特别是从夏推门而入,映入他眼帘的时候,闻奕凸起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
大门关上后,立刻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将两人限制在小小的出租房里。
从夏心里闷闷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他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从夏尽量无视对方,躲进了自己的房门。他脱了外套,扑到床上,感受到柔软枕头才舒服点。
这个房子虽然破,但住起来还算舒适,又离学校近,最关键的是他签了一年的合同,现在退租损失一大笔钱不说,还要匆忙赶学业之余腾出时间搬家租新房子。
平白无故多出这些事,从夏只觉得脑袋是炸开的疼,疼着,疼着,他忽地起身,打开房门。
果然,闻奕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像尊沉默的雕塑,静静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宝宝在家怎么办?”他刚才想到的,闻奕过来了,宝宝怎么办。
然而,他丢出去的疑问被对方另一句话砸倒,从夏更不舒服了。
“宝宝很想你。”闻奕看了过来。
这一次,从夏注意到他憔悴的模样,黑眼圈和下巴上细微的胡茬,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他还戴着,弯起指节细细摸着戒指上刻的字母。
见从夏眼里含着水光,闻奕起身走了过来,他刚走到房门口,从夏就敏锐地往后退了退。
闻奕没停下脚步,一面逼近,一面说:“夏夏,我也很想你。”
从夏被他身上的冷香包裹,浑身发软,他嘟囔道:“你好烦,别说这些。”边说边去推闻奕,却被对方抓住了手。
大手刚握住从夏细细的指尖,就感受到从夏皮肤滚烫的热度,闻奕脸色立刻变了,再不顾保持距离,额头贴上从夏的额头,滚烫热度源源不断袭来。
“夏夏,你发烧了,”说着就要拦腰抱起从夏,“别动。”
从夏才不想理闻奕,可是他确实发烧了,浑身无力,头脑晕,嗓子疼,浓烈的不适感搅得他心绪不得安宁。
等吃完了退烧药,脑袋上贴上了退烧贴,他晕乎乎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半垂的眸子盯着开了一缝的房门,盯着露出的那缕光。
闻奕还在外面等着,他本来还想留在从夏房间里,喂从夏吃药,照顾从夏。
从夏严声拒绝,才把他赶走。
窗外还下着大雪,呼啸的风声打在玻璃窗上,留下细小声响,后半夜,层层叠叠的寒冷从这个老房子的裂缝里偷偷钻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从夏和坐在客厅的闻奕,两人皆是被这股寒冷侵蚀。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
从夏蜷缩在被子里,吃了药,皮肤仍是滚烫的,手脚冰冰凉凉。
特别是耳边听着窗外愈来愈大的风声,心里莫名慌慌的,忍不住双手将自己身体搂紧,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