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蒂虽然对于痛觉非常敏感,但其实也没有娇弱到他表演的那种程度。可人造人一言不发静静皱眉的样子很有趣,所以他转动眼珠瞟向金发少年,叹息似地说:“当然,我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
“等你好了,我教你练体术。”
不得了,更有趣了。
如此的不解风情,甚至堪称木头的言论让福尔蒂笑了出来。
再迟钝也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少年话锋一转询问道:“你知道玻璃做的花能够开多久吗?”
黑之十二号的思绪不由自主跟着新的话题跑走,担忧的表情凝固住,开始认真思考。最后,他谨慎地给出一句回答:它会一直存在。
福尔蒂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从地上摸出那个让人无限好奇的盒子,背过身去说:“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是永远。”
啊。”人造人也点头赞同,然后他才意识到不对,扭过头去用眼神提问,什么花能开到永远啊?
就见那个人正背对他整忙活着什么,他疑惑地发出声音提醒自己的存在,却被人摆了摆手。
“稍等一下。”
声音含含糊糊的,吞字严重。
但是黑之十二号却真的乖乖地应了声就静坐不动了。等福尔蒂转过身来,眼前这副不动如山的架势着实让他迷茫了下,咯嘣咯嘣地咬了几下嘴里的棒棒糖才反应过来那是在等他。
“很期待吗?”少年人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金发少年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看见福尔蒂更加靠近了他一些。
他的手上拿着一朵在暗淡的天色下也闪闪发光的花,塑料糖纸叠成的玫瑰透明的有几分玻璃的质感。
“我们的关系是永恒的、不变的,就像玫瑰的绽放一样没有原因。”
福尔蒂的花朵,虽然是易碎的玻璃,但他希望他是永远的。
如果说最开始他是想要杀死黑之十二号的,那么现在,不仅是出于趣味,还因为一个与他相似却又做出了不同选择的人,只是看着就能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未来无限的可能。
他希望黑之十二号美丽的梦想可以继续绽放下去,想让跟自己相似的黑之十二号获得自己没有的幸福,把对方当自己来爱护。
命运的囚徒甘愿为一个人停留,当一个人的守护天使,这样的关系又怎么不是一种永远。
“这么一说,你与我的命运是不是……已经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了呢?”
黑之十二号被模糊又暧昧的言语唬得晕头转向。
那个盒子原来是装糖的啊,这么想着,他伸手想捏住那朵纸玫瑰,但是没想到却被花朵的主人拒绝了。人造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急切行为,于是矢口否认道:一个被随手捏出的东西,它一定潦草又黏糊糊的,有什么值得他索要的呢?
可是他的神情未免显得太过于欲盖弥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
然后黑之十二号便得到了那朵易碎的、被揉皱的花。
福尔蒂将布满牙印的塑料棒放到桌子上,说:“很喜欢吗?”
把玩纸花的人动作一顿却还是点了点头。
福尔蒂说:“那这个给你。”
他闻声看去,少年的手里举着一根拆开的糖果。
那人抖了抖手里亮晶晶的纸片,冲他笑:“我需要这个。”
黑之十二号面无表情的接过,只是一咬,咯嘣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声音很大,即使是福尔蒂都愣了下。
不过,这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他胳膊压在膝盖上,捂着额头想了下,然后又用手捂住脸强制自己止住笑意,声音模模糊糊的。
“抱歉抱歉,我忘了,这个是特地要的最高硬度。”
福尔蒂站起身来弯腰凑近,不慌不忙地伸手招了招,“过来让我看下。”
黑之十二号往前倾了下,被温差不同的双手捧住了脸,白皙有力的手指有些冷,它撬开唇齿,抚摸前齿,经过内壁,深入到更幽深的两侧。
手指继续的深入让他有些不安,只得说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你怎么没事?”
被控诉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他极轻地哼笑一声又很快止住。安静的房间里,再低的声音都会很明显,压低的笑声也并不例外。
“我是拿那个磨牙的,没有把它当零食吃。”
明显的笑声让他的说法很没有真实感,至少黑之十二号是这么认为。
“这下相信了吧。”
福尔蒂说着向后仰了下头,露出明显的尖尖牙齿,个别几颗确实很尖利,有种奇怪的非人感。
继续深入的手指到达了黑之十二号有些反胃的地方,他半眯起眼睛紧紧抓住福尔蒂的衬衫,换来如同魔咒般安抚的声音和更加轻柔仔细的动作。
“还好及时停下,不然真的会出点问题。”轻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黑之十二号睁开眼睛,抓住了托在脸侧的手掌,手套的粗糙触感却比起为他检查的手指更加有温度。
“怎么了?”
他没有回话。
福尔蒂收回沾湿的手指,想要用纸巾擦拭干净,但是被抓紧的手掌让他很难离开,他只能用没被抓住的手掌示意了一下。
黑之十二号果然如愿用能力将纸巾递了过来。
直到福尔蒂再次将目光投向他,才开口道:“太近了。”
“?”
“我们之间靠的那么近,甚至超出了安全距离,但是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危机感。”
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直至面孔相对,呼吸交缠。粗糙的皮革也在掌心翻转,和他十指交扣,握得更紧了。
福尔蒂眼神看向近在咫尺的饱满的唇肉,轻轻吹了口气,“那你会讨厌这种感觉吗?”
苍白的嘴唇轻轻地贴上去,太过短暂地亲吻了他。
一瞬间的悸动使人造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只记得福尔蒂嘴唇是寒冷的。不同寻常的热意从相触的地方慢慢扩散,铺天盖地的热通过血液烧灼着他的全身。
好烫,好像要被烧死了。
这股热冲刷着理智,让他的思维程序出现故障,开始停摆。他从来不知道,仅仅只是嘴唇的相触就会让自己几乎被烧融。为此他困惑又迷茫的想要逃离,越是逃避越是明显,又难以自持的想享受更多。
这个举动对福尔蒂来说就像亲吻一朵花一样,不包含任何意味。
但是当福尔蒂看到黑之十二号恍惚的眼神时,他才有了点趣味,脸上不由露出促狭的笑,甚至慢悠悠地念道:“你看,我对你做了些下流的事情。”
他随意地将手搭在人造人肩膀上,亲昵地调侃:“究竟哪一个才更近呢?”
黑之十二号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为了能够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他先是定定看了福尔蒂一小会,然后在他的疑惑中又搂住脖子,鼻尖对着鼻尖,极致的贴近到一起。
浅薄的道德与常识让他如同追逐欲望的野兽,他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
红云漫上了脸颊,他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欢欣,跃跃欲试又直白地说。
“我还不知道答案,所以你要向我证明更多。”
那层温和的表象从福尔蒂的面容缓缓褪去,他稍稍低垂眼眸,那双薄冰般的眸子里有种异样的野兽般的天真。
“这样吗?”
搭在黑之十二号脖颈的胳膊缓慢的收紧,如同巨蟒绞杀猎物。他们的身体真正的贴合在一起,脸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