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时期被人幼稚吹捧获得的愉悦再次涌上唐灵的心头,她弯唇失笑,回复道:嗯,好久没见了嘛。
李艳红:你现在在南城?来同学聚会要不要带个保镖啥的。
还保镖。
唐灵:没有保镖,我休假,自由活动时间。
李艳红:啊……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会来同学聚会。
唐灵发了一个猫咪笑的表情。
话题终结的表情包一出,
她们的聊天也一时暂停。
就在唐灵以为这段还有些生疏尴尬的聊天已然结束时,班长又发了一条新消息。
李艳红:那等你来哦。
唐灵:嗯。
——
因为脖子上有草莓印,腿上也有,在白皙的皮肤上红红的,带着咬痕,很明显。没有办法,唐灵只好用遮暇膏遮了一下才出门。
她多年没坐公交车,挑了一个靠窗的单人座位看景。车子在坎坷不平的路上颠簸,她也跟着颠。
不知道是不是熟悉的场景会让人卸下心防,格外心安,就像躺着家里的床上更好入睡一样。
唐灵颠着颠着,就合上眼睡了过去。
……
“到终点站了,下车下车。”
在公交车司机的吆喝声中,唐灵慢慢醒转过来。刺眼的阳光刹那射入瞳内,她皱着眉毛,又闭上了眼,挣扎着动了动麻痹的腿脚。
“快下车了啊。”司机大叔嗓音粗厚,手握着一瓶菊花茶,站在车前门瞅着她。
例行公事般催促着车上的最后一位乘客离开。
唐灵手使劲揉了几下眼睛,慢慢睁开一线,看了看车窗外的风景。
一条窄瘦的街道,梧桐树叶落了几片在柏油小路上,空气被高温烤得扭曲,像水流似得流动。
几家生意惨淡的小店,保健品,床上用品,刺青店,洗脚店,社会人士必备的要素用品,这里应有尽有。
一根站牌杆在车旁笔直立着,深蓝色的标牌。熟悉的字眼落入她的视野——幸福巷。
我去…
又睡过头,坐过站了。
这是什么旧疾复发吗?
唐灵烦躁得嘀咕了几句,在司机师傅的注视下,拖着麻到刺痛的腿脚,慢慢吞吞地下了车。
树下有荫蔽,但没有座位。她戴了帽子和口罩,也不怕人看,便索性不顾形象的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长腿随意放置,闲闲拨弄手机叫车,看神色像丝毫不急的模样。
几个男人路过,目光在她白得发光的大腿上不善地梭寻,露出下流的神色。
他们几人也是这片儿里出了名不要脸的地痞流氓,几个人看了她几眼,低笑着相互议论几句,才慢慢走出她的视野。
唐灵见他们走远,冷冷嘁了一声,理了几下黑色的小短裙。
叫的车迟迟未到,眼看就要到约定的时间。唐灵把脚跟在地上磕,心说,合校开学第一天也迟到了来着,这是什么时空轮回吗?
她再低眼看手机时,叫的车因为在路上遇到一些事故,退了单。
唐灵这下彻底没辙了,她沮丧地坐在路边,正准备敲字和班长说明情况。
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喂。”
他的声线磁哑冷冽,从话筒那一端输过来,带着一点被机械变化后的特殊质感。
唐灵不解地摸着眉梢,“你不是有事吗?”
刺铭:“我忙完了。”
唐灵:“哦…”
刺铭听到她虚浮无力的声音,顿了一会,“怎么声音这样…身上还不舒服?”
哪儿跟哪儿啊!
唐灵:“不是,不是那个。我同学聚会,坐过站了。”
刺铭抓住她话里的关键,“坐过站?你还挺有情趣,大明星坐公交车。”
唐灵:“这种时候,你能别刺我了吗?”
刺铭笑笑,“迷糊鬼,我去接你得了吧。”
唐灵:“你要一起吗?同学聚会。”
刺铭:“看你呗,我随意。”
唐灵:“你如果来,那我们应该是久别重逢的前任,对吧?”
言外之意,不想把他们现在的关系透露给那群八卦雷达,以免闹出事来,但又想去同学聚会的话,就得演个戏。
他们需要演一出,不咋熟,甚至有些尴尬的前任,重逢了的戏码。
刺铭当然t到了她的意思,吊儿郎当的笑,“行,我都ok。”
万幸,刺铭距离她还算近,速度提快点五分钟就到了。再加上到七中的十分钟,一共也只离约定时间,晚了差不多一刻钟不到。
到饭馆的时候,菜还没上齐。十几号人围着铺了塑料纸的大圆木桌,摆龙门,吹牛逼,气氛很热络。
一推门。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等到目光像摄像机一样聚焦到他俩身上,包厢里头一片哗然。
“卧槽…”
“这不是…我眼花吧。”
“是唐灵,我的天呐。”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的?”
那人随口一提的问题,间接性地触碰到了几年前那场风暴的台风眼。
空气无形中寂静下来,他们眼里的震惊转而被探究取代。
唐灵借着帽沿遮挡,偷偷地往刺铭那边看。
也不知道,这人能演好不?
吴旗也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俩。
刺铭没笑,像把唐灵晾在一边般兀自拉开椅子,冷淡,“门口遇到的。”
这么冷冰冰的态度,是前任重逢那劲儿。众人眼睛里的好奇像潮水渐渐消退。
原来,只是碰巧遇上啊…
唐灵憋笑憋得好辛苦,手抵着口罩顿了好一会才拉开椅子落座。
菜一道接着一道地上,几个男生叫了一扎冰啤酒,说笑之间,就干完好几瓶。
酒精上头后,本来话多的人,便越发话多。
“今天真是来稀客,两个大名人都到了。”
“唐灵,我能跟你照个相吗?”
“刺哥最近在北城混的不错啊,听说都当老板发大财了。”
“徐老太婆没来?”
“班主任有事,临时来不了,我们可以晚上去找她,或者过几天再约。”
……
醉鬼吴旗搭着刺铭的肩膀,话声不小,说个没停,“几年没见了啊…哥,你就这么把我给忘了?每次发消息我说一大堆话,你就回个表情包…啊?”
刺铭:“…”
一个大老爷们,讲这种腻腻歪歪的恶心话,刺铭沉着脸压了下脾性,好歹不是上学时候,他轻易不吐脏字。
吴旗见他也没放狠话,索性来了劲儿,“哥,你还记得不?你女朋友走了之后…”
刺铭冷冰冰地用眼神警告,示意他麻溜地闭嘴。
可惜吴旗看着唐灵在,没瞅到他,势必要把话说到底,“你知道…我刺哥那天晚上打篮球,一直心不在焉,一个劲输球,后面我进了一个三分球。他就直接转身走了。”
“我当时还不知道你(唐灵)退学,班主任也没说,我寻思输个球,也不至于这么气吧。我就跑过去安慰我哥…”
“结果跑过去一看,那家伙…刺哥哭的…我这么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扎心。”
唐灵有些惊讶,悄悄朝刺铭看过去。
刺铭低着头,表情也没瞄清,但浑身上下透出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