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不想过去。
李二招手,“快点啊,大辉媳妇,我伤口里的碎石子还没清理呢,你赶紧帮我挑出来。”
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苏黛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忽然——
一只大手伸过来,从她手里拿走了棉签、消毒酒精跟碘伏。
磁性浑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来。”
李二脸上的笑一僵。
“默、默哥……不,这就不用了吧……”
李默已经拿着东西大步跨了过去,按住李二的腿,直接把酒精倒了上去。
“嗷!!!”
李二疼得一下子就想蹿起来,却被李默轻轻松松一只手给摁在原地。
“不是伤口里面有碎石?我看看。”
村里的小寡妇她貌美如花(4)
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在卫生所的上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李月红忙完手里的活后,快步走过去,连声问:“咋了咋了?发生啥事儿了?”
一走过去,就看到手足无措的小媳妇儿,跟叫得比猪还惨的李二。
她眉头一拧,“李二,你又鬼哭狼嚎个啥?就那么点小口子,也值当你叫成这样?”
说着,她又看向李默。
高大健壮的男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背上有不少纵横交错的伤痕,给他更添了几分野性与不羁。
“李默,啥情况?”
李二欲哭无泪,疼得只哼哧,“婶、婶子,酒精……酒精好疼哇!”
他不敢说李默的坏话,哭哭唧唧地抱着腿。
李默拧上酒精盖,≈ot;他说伤口里有石头渣,我帮他清一下。≈ot;
李月红:≈ot;是吗?≈ot;她疑惑地看着两人。
李默淡定的站起来,≈ot;嗯。≈ot;
他一站起来,顿时像座小山一样,鹤立鸡群。
见李二没提出反驳的话,李月红摆摆手,嫌弃道:“行了,不就破了个口子吗?身为一个男人,不要那么矫情!你看你李默哥,人家伤得可比你严重多了!都伤成这样了,人家还主动帮你处理伤口,你还啥嚎的,赶紧谢谢人家!”
李二欲哭无泪。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可怜兮兮道:≈ot;谢谢默哥。≈ot;
高大的汉子面容硬朗,轮廓线条分明,看上去不苟言笑。
他点点头,≈ot;不用谢。≈ot;
苏黛差点儿没憋出,笑出声来。
她悄咪咪看他,这人也太腹黑了吧?
小媳妇漂亮的眼睛里噙着笑,抿着唇偷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看人。
李默喉结滚了滚,问:≈ot;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ot;
李月红点点头,≈ot;行,那你回去注意休息!≈ot;
她不是医生,不了解那么多,见李默的伤口也处理了,不疑有他,直接答应下来。
苏黛却急了。
她连忙摇头,却说不出话来,手足无措地指着李默的伤口,又指指医生。
不行的,伤口太大,需要缝合。
男人深邃地眼睛里闪过笑意,面不改色的问:≈ot;你想说什么?≈ot;
李月红看小媳妇着急的汗水都要流出来了,轻声安慰道:≈ot;你别着急,想说什么写下来,我这里有笔,来。≈ot;
李月红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本子,撕下一张递给苏黛,本子边还用绳子拴着一支铅笔。
这是她时不时用来写东西的记事本。
苏黛点点头,她接过纸笔,垂下眼睫认真写下来。
≈ot;他的伤很严重,不能走,需要去找医生缝针。≈ot;
写完,她想递给李月红。
旁边却横插进来一只皮肤黝黑的大手,自然的接了过去,端详两秒,点头,≈ot;好,我知道了。≈ot;
这么一个看上去就很不好相处的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总让苏黛觉得怪怪的。
李月红好奇,≈ot;大辉媳妇写的啥?≈ot;
她伸手想去拿,李默淡淡道:“她说我伤得太厉害,得去缝针。那李婶子,我先去找医生缝针了。”
“这么严重?!≈ot;
李月红有点近视,这会儿李默一拿掉纱布,她看清才吓了一跳。
顿时忘了之前的事。
“你这小子,咋这么能忍呢?都伤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的!赶紧赶紧,我带你去找大夫!”李月红连声催促,拽着李默的胳膊就朝医务室走,“许大夫!许大夫!快快先来给他看一下,哎哟这么大的口子,要是伤到腰子咋整?以后还咋娶媳妇嘞!”
李默脚步一顿,半晌憋出一句,≈ot;没伤到。≈ot;
声音冷冷的,沉沉的,但仔细听,就能听出几分僵硬。
周围因为李月红的这句话哄堂大笑,还有一些跟李默关系不错的,在一旁出言调侃。
苏黛也忍不住弯了弯眼帘。
李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她那张比晚霞还娇艳的小脸上掠过,眼睛暗了暗,很快被拽进了医务室里。
那张被遗忘的纸条,被他悄悄地揣进了口袋里。
院子里,苏黛见没人注意到她,悄无声息地退出院子,按照记忆,朝原身婆家走去。
暮色四合,田埂上还有人在摸黑忙活。
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哗声响。
头顶是漫天星辰,皎月散发着清光,将地面照的宛若白昼。
光团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蹲在苏黛的肩膀上,感受着微风拂过,小声嘀咕道:【如果没有那些讨厌鬼的话,这里还蛮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