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诉皱眉。
“昨晚……不是吃错东西了吗,我靠,胃现在巨痛……”
云文筝声音有点不对劲了,温诉问他还走不走得动,云文筝就说不行,痛得瘫地上了都。电话都拿不住。
“浑身冒冷汗,妈的,要晕过去了……”
温诉背上肩挎包,边站起来边说:“你给章姐打电话没?不行就叫救护车。”
云文筝说打了,但章姐过来肯定要堵车,救护车不行,今天打了明儿肯定就上新闻,还不知道要被说什么。
温诉结了账,快步走出咖啡厅,在路边拦了辆车:“别挂,马上回去。撑住。”
“我还没死呢呜呜……”
碰上这种事也只能说卫松寒选日子的运气确实好得不行。
温诉上车后,切出来给他发消息。难得斟酌了下措辞,才开始打字。
“云文筝出了点事,我得把人送医院。今天可能不行了,改天有时间再说吧。抱歉。”
卫松寒没回,可能还在忙工作。
温诉望着飞速往后倒退的街景,面无表情,透了口气。
云文筝大概率是海鲜吃多了,温诉把人送到医院,人已经痛得抽抽了,还眨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地问他:“你朋友怎么办?”
温诉看他这惨样儿就想笑,拍拍他的脑袋:“你有这空,不如担心担心许章一会儿来了会怎么骂你。”
云文筝就呜呜地哼唧。
他在病床上扭来扭去,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温诉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某大手车企,旁边是卫松寒的名字。
“哦,上次小卫总给我的,我忘记给你一张了。”云文筝道,“可惜人家有女朋友了,不然昨晚的聚餐我肯定约他了。”
温诉朝下的眸子抬起来:“女朋友?”
“嗯啊。”云文筝有气无力,但坚持聊八卦,“上次……他给我名片的时候,我看见他钱包夹层里放着和女朋友的合照来着。”
“……”身侧的温诉不知为何静了几秒,“他自己说的?”
“对啊。章姐也听他说过。小卫总不是从国外回来的么,有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女朋友也正常。”
说完这句好像又开始痛了,云文筝捂着肚子喊医生。
温诉在旁边,捏着名片不说话。
之后许章很快就来了,果然劈头盖脸就骂云文筝。
“我祖宗,难得放天假你就是故意和你姐对着干是不?”
“我是你祖宗,你是我姐,什么逻辑……”
“少顶嘴,不痛了?”
医生那边要诊断,许章过去签了字就和温诉站到旁边。
医院里嘈杂,许章扶额摇头,拿闯祸精没法,偏偏闯祸精还没那个自觉:“温诉,你走吧,有章姐在这儿陪我就行。别让你朋友等。”
许章:“你就好意思让我在这等!”
她又转头问温诉:“你下午有约是吗?那赶紧去呗,不然明天又要录节目了。我来看着他就行。”
温诉摇头,嘴唇动了动,又停住。
许章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怎么了吗?”
没等温诉说话,那头云文筝又说:“我们刚在聊八卦呢,就……小卫总那个女友!”
“歇会儿吧你,听人家那说法,说不定都订过婚了,你就别想了。”许章泼着冷水。
“我才没想!我就八卦一下。”
“章姐。”温诉忽然道。
“嗯?”
“我先走了。”
“哦,行。外面下雨了,你带伞没?”许章要把自己的雨伞给他。
温诉说不用,推还给她就走了。
一上午没下雨,下午果然就是一场瓢泼大雨。
雨珠从医院屋檐上坠下来直直汇聚成一条细细的水柱。烈风迎面吹来,刮得人衣角翻飞。
温诉出来时被潮气冲得眯了眯眼。
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下午了。
卫松寒在一小时前回过他的消息。
“好。抱歉。”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温诉没带伞,回去接云文筝时,把包丢沙发上后忘拿了。
他仰头盯着哗啦呼啦的暴雨,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缓缓往前一步,迈进了雨里。
耳根悄悄地红了一片
挡风玻璃被砸得啪嗒啪嗒作响,雨刮器擦过,就留下水泥一样的层层细纹。
“就这样,挂了。”
卫松寒关闭会议,结束了和对面的通话。手机上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卫松寒在一小时前发的。温诉没回他。
两个人的约算是取消了。卫松寒握着方向盘,发了会儿愣,本来想回公司,但半路又下起大雨。
他望着不断往下坠落的雨珠,心里也像被什么东西一直扯着、拽着。
这种不清不楚的结束方式,让人忍不住想起两年半前。
所以,卫松寒最后还是打了方向盘,掉了头,驱车来到离温诉家最近的医院。
下午,人不算多,阴沉沉的乌云压在医院上方,让人有点喘不过气,进门时,浓重的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
卫松寒其实没抱希望,但还是来了。
中央的自动扶梯旁有楼层指南,卫松寒垂眸看着,就听见上面有人说:“你今天就给我老实点,别乱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