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等进屋去,阿娘给?你红封,里面有钱哦!”
小胖墩仰着头,认真地道:“阿娘,不要钱,我只?要阿娘。”
谭昭昭抚摸着他稚嫩的脸庞,昨夜他们大人尚且如此,他一个稚童,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
小胖墩躲在黑漆漆的箱笼中,一声都没坑过。
谭昭昭既骄傲,又辛酸。
昨夜的长安城,不知有多少稚童担心受怕,从此亲人天人永隔。
雪奴脸盈盈立在廊檐下,望着他们母子?俩,长长舒出了口气,仰起头,眨回了眼里的泪。
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作?甚,忒没出息!
事不过三,她已经经历过了三次兵乱,还好生生活着,拥有谭昭昭这般死生与共的友人,这辈子?,再也没什么会令她害怕!
这时,大门轻轻拉开,张九龄身着朱红朝服走了出来,清隽的面容,因着苍白?,看上去仙风道骨,又温润儒雅。
大年初一,按照规矩有大朝会。昨夜的兵乱,朝堂上下应当?一片混乱,张九龄身为?尚书,虽不知晓外面局势,以他的性格,这时定不会躲避。
谭昭昭没有多问,笑吟吟见礼,道:“大朗,过年好。”
张九龄愣了下,随着她那样?,叉手俯身还礼:“昭昭,过年好。”
小胖墩裂开嘴笑起来,学着他们那样?,叉手团团见礼:“阿娘,阿耶,雪奴姨姨,过年好。红封呢?阿娘先前说要给?我钱,阿耶也要给?,雪奴姨姨,你也莫要忘记。”
大唐没有过年给?红封的习俗规矩,张九龄与雪奴听到既然是谭昭昭提了出来,都一口应下了。
张九龄数了五个大钱给?他,雪奴大方?,干脆将身上的钱袋塞了过去。
谭昭昭想要学着以前父母那样?,将小胖墩的钱哄到手里,借口等长大后再给?他。
谁知小胖墩机灵得很,搂着钱袋,小短腿蹬得飞快跑了。
雪奴哈哈大笑,谭昭昭无可奈何摇头,几人进屋用了早饭。
饭后,雪奴回了自己的宅子?,去看看家中情形如何,张九龄前去皇城。
谭昭昭将他送到了大门外,不过短短的功夫,地上积了一层雪,将所有的痕迹掩盖在了雪白?中。
张九龄上了马车,谭昭昭朝他挥手,马车在风雪中,渐渐远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车辙。
下雪虽寒冷,空气却清冽,谭昭昭深深吸了口气,梅花清香扑鼻。
不见任何一丝血腥气。
这场兵乱,估计以胜者的欢庆压倒一切,就这般过去了。
雪满长安。
谭昭昭无心关注外面的局势, 雪奴回去之后,快到中午还没见人影,她很是担心, 派张大牛前去一看?究竟。
没多?时,雪奴一身寒意到来,在门口脱下风帽,木屐, 拂了拂额前的乱发,眉眼间带着郁气进了屋。
谭昭昭赶紧倒了碗热汤递给她, 道:“先坐着暖一暖。”
雪奴坐下捧杯吃了几口,长长呼出?口气, 见小胖墩啃着梨, 清澈明年的双眸咕噜噜看?着她, 愁肠百结间, 禁不住朝他展露出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