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倚门框,两人目光相对一瞬,那人搁下弓弩,洒脱迎风而来。“你就是上官九?幸会啊。小爷唐清歌,你的救命恩人。”那自称唐清歌的人说罢挑眉一笑,俯身凑近的瞬间,低不可闻的一句在上官九耳边响起,足够他记上一辈子。唐清歌道:“你长得可真好看……跟小爷回去成婚可好?”……听至此处,程如一愣了愣道:“呃,先生的那位救命恩人,是个……姑娘?”上官九不由笑道:“不,他也是男子,还小我一岁……事后他说所谓的成婚,是在替他家中阿姐寻觅夫郎。”“哦……哦。”程如一连声应着,随即道:“那代歌是?”“也是清歌。他是唐门的三少主,精通机关弩箭之术。他那日所持弩箭,便是唐家堡嫡系亲传的千羽长弩,能可四方飞箭,飞箭三千,故此得名。”唐门……这两字听在程如一耳中格外熟悉,不止是先前在枫州因为唐霜灵的缘故,更有其他原因,仿佛记忆中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土而出,他不自觉喃喃道——“八方御敌破千羽,一夫当关万夫难,玄妙造化塑神机,上迎天火下忘川……”上官九闻言却猛然一愣,不由激动道:“你……你怎会知晓唐家堡的千机诀?”作者有话说:我爱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手下一个个悲惨的角色x 狂乱千机诀?熟悉词句引得程如一回神,却连忙否认解释道:“在下巴蜀人士,唐家堡位于蜀中地段,应是儿时听来,并不知晓先生口中所说的什么……千机诀。”“你……竟是巴蜀人?!”上官九面上再度露出诧异神色,转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口中连连道:“天意,天意啊……我的事,你一定帮的了……一定帮得了……”程如一心有疑惑,却不忍心再打断反驳了。上官九感慨过后又继续道:“当时我受那一掌伤得很重,活下来的弟兄也是伤的伤残的残……若山贼再犯,必定死路一条。清歌他为了照料我们,就改名代歌留了下来。可日子一久,他却也舍不得离开了,便与我们一同守着这山庄,守着这附近的百姓。”“后来,我们将银杏山庄更名为薄云天。清歌他耗时整整五年,以唐门秘法将山庄改修建得如铁桶一般,再也不怕有人来犯,但……”在那微弱琉璃光影下,程如一清晰的看见眼前人正颤抖不已。程如一当他是受冷而发抖,毕竟他身上衣衫血迹斑斑,被抽打得又薄又破,瞧着比风中残叶更不如。程如一搁下灯盏,褪下外袍小心翼翼的盖在了上官九身上。阴冷潮湿早折磨得躯体失了知觉,些许的暖意覆盖,使得上官九从颤抖惊惧中回过神来,蒙眼白布上却微微渗出血痕来。“我上官九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收留了那两条毒蛇……”……身后乍起惊呼,严况回身瞬间,只觉手臂刺痛不已!一名发疯的村民正抓着他的手臂撕咬,仿佛饿死鬼投胎般啃得津津有味……严况立即将温雪瑛推开三尺之外,同时握拳击向那人面颊,抽离手臂反将人擒住押下。然而此时,惨叫声却接连响起。衙役于紧张疲惫之下再难撑持,生出一个缺口,整个圈阵便瞬间溃不成兵!一时间,火光混着吼叫,昔日无辜百姓却犹如凶猛疯狂如野兽豺狼!就连幼子少儿也宛如一头头小狼,对清醒之人扑杀撕咬!衙役挥舞火把奋力反抗,然而不远处受伤衙役,竟也接连而起……梁战英长枪挥洒只降不杀,另手将沈念牢牢护在身后,严况与众衙役也尽力抵挡试图制服,两方人数原本相差不大,但中毒之人潜能受激,伤痛之下却越战越勇。而受伤之人更是化友为敌,温雪瑛看着眼前一幕,神色大骇道:“大家小心!千万别被他们伤到了!”她忽然瞧见严况正赤手空拳与人抵挡,倏然眉心一动!温雪瑛俯身在药箱中不断翻找,有发狂的村民正向她扑来,严况飞身上前替她挡下,又急促道:“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