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放在太子妃手边的案几上,道:“太子妃,这是今年的总账目,前两日将将理好,准备送来请太子妃过目,听说府里李良绨没了,太子妃定是忙碌,便没来打扰。”太子妃随手翻了下账本,道:“你的账一向清楚,这些不急,你先坐,我有些事情同你说。”李大掌柜在下首椅子里坐了,觑着太子妃浮肿的眼皮,心里转了几圈,只道:“太子妃只管吩咐便是。”太子妃把要李大掌柜管着府里铺子庄子的事情说了,“许氏你也清楚,一个乡下来的妇人,以前大字都不识几个,能有什么本事,你暂且留着她,随便寻个错处,打发了就是。”能将太子府的铺子庄子一并管着,当然是大好之事。只是李大掌柜一向谨慎,他与文素素打过交道,许梨花是文素素的人,要是动了许梨花,就是惹到了文素素。李大掌柜不敢掉以轻心,犹豫着道:“太子妃,太子府的铺子庄子,按照规矩,日后将会并入内藏库,只是代为看管一段时日而已。太子妃何须拿过来,革了许氏的差使,伤了与文良娣的和气。”太子妃呵呵道:“你都称文良娣了,她何德何能被封为良娣?应当不只是我这般想,估计全京城人都这般想,不知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们之间,从她进府之后,就已经没了和气!”得知文素素被封为良娣,李大掌柜其实半点都不意外,文素素有本事,得齐重渊的宠爱,又不是被封为太子妃,以后会母仪天下,只一个良娣而已。李大掌柜多少也猜到了些圣上的用意,圣上要平衡,便抬了没背景的文素素,免得太子妃一家独大。铺子庄子以后虽说要并入内藏库,账目到了他们手上,可操作的地方多了去,一间只剩下空壳的铺子庄子,也是铺子庄子。李大掌柜思索之后,问道:“太子妃,此事殿下可同意了?”太子妃嘴角浮起嘲讽的笑,淡淡道:“殿下监国,管着的是天下大事。几间铺子庄子而已,只要不让殿下缺了银子花销,殿下哪会过问这些小事。”齐重渊以前只管从丰裕行支取银子,从不管账上可有银子,李大掌柜跟着讪笑,道:“太子妃,可要与老太爷商议之后再定?”太子妃皱眉,道:“祖父年岁大了,天气又冷,大哥已经足够让祖父头疼,此事还是不要去让祖父操心。对了,大哥来账上支取银子,你别理会他,拿着他打下欠条来讨账的,你让他到太子府来,向我讨要!”上午时李大掌柜还替薛恽还了三百两银子的账,令他头疼不已。太子妃也是气话,要真是敢到太子府来讨账,事情闹大了不说,对方也不是等闲之人。李大掌柜心道有了铺子庄子在手,百两银子而已,薛恽挥霍就挥霍,又不是供不起。年底正是买卖红火的时候,越早将铺子庄子拿到手最好,两人细细商议到天色暗下来,李大掌柜方起身告辞。太子妃回到菡萏院,正打算吩咐雪红去将文素素叫来,让许梨花早些与李大掌柜交接账目之事。留在福姐儿身边盯着写大字的罗嬷嬷急急迎了上来,忐忑地道:“太子妃,殿下先前吩咐青书前来,将四姐儿抱到了望湖院去,说是以后四姐儿交给文良娣抚养!”太子妃只感到浑身瞬间冰凉,他半点都不顾及她这个正妻的脸面,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从天而降的婴儿, 让文素素一时也颇为无语。青书一脸干笑,“娘子,兰草院有丧事, 太子妃吩咐将四姐儿挪了出去, 添了两个老成的嬷嬷去照顾。殿下听郑太医正问起四姐儿,说起了四姐儿苦恼之事。殿下心疼四姐儿, 便吩咐我将四姐儿送来请娘子照顾。”文素素头更疼了, 倒不是齐重渊不知会太子妃, 直接将四姐儿送来给她抚养,让太子妃没面子,迁怒于她。而是照顾一个小婴儿太难, 责任太大。已经有一个巨婴要哄,再添一个,太难为人了。文素素转念自嘲, 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四姐儿在乳母怀里哼哼唧唧地哭,文素素走过去一看,四姐儿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动弹不得, 只露出哭得通红的小脸。文素素皱起了眉,四姐儿看上去极为不舒服。乳母老实巴交,从进屋就局促地抱着四姐儿立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