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依仗着我这个身份。只要我的身份在,十个百个丰裕行都不算大事!”有皇太孙在,太子妃以后就是大齐母仪天下的皇后,太后。一个丰裕行,的确不算大事。李权一时也摸不清太子妃的意思,他在丰裕行多年,虽是人走茶凉,烂船也有三斤钉,还是留有些人脉。要是他在背后使绊子,文素素想要接过去,只怕要费上一翻功夫。说不定还未等到她在手上焐热,丰裕行太子府的庄子铺子,都得悉数归到少府内藏库。李权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如今他已经跌落了谷底,太子妃找他来,这份天大的依仗,他定要抓牢不放。李全试探着道:“太子妃,可要在下去丰裕行打声招呼,想要顺当接下丰裕行,也没那般容易!”太子妃凉凉地道:“既然丰裕行已经交出去,就别再去管。”与齐重渊夫妻多年,太子妃也算了解他的脾性。丰裕行已经落到了他手上,他们敢在背后动手脚,他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李权心里更没底了,觑着她眉眼中的狠戾,心神一凛,试探着问道:“太子妃莫非想要那位”他朝望湖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心一沉,眼神阴鸷起来,咬牙道:“只要太子妃一句话,我也豁出去了!”太子妃手搭在案几上,一下下轻抚着冰凉的茶盏,垂眸沉思不语,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李权凝神屏气等着,屋中死一般的寂静。太子妃终于收回手,道:“单凭着她自己,做不到这些。海商砸出来的大笔银子,就是殿下再宠她,把太子府都给她,也没那般阔绰。”李权附和道:“我这些时日也想过,起初以为是她从太子府的铺子庄子里瞒了银子,后来再一想,太子府铺子庄子的账目很是清爽,就是中饱私囊,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何况那些海商都为真,我猜茂苑县靠海,那些海商在茂苑时,都已经投靠了她。”太子妃自嘲一笑,道:“以前我与她打过交道,不得不说,她的行事手腕,本事,很是能让人信服。铺子庄子的那些掌柜,不就很快对她服服帖帖?收复几个海商,也并非难事。在乌衣巷时,她除了铺子庄子,几乎深居简出,从不与外人往来。殿下曾夸过她柔婉顺从,规矩好。”李权干笑,齐重渊不喜太子妃,宠爱文素素,她的一切,自是百般好。太子妃要是揭发她,反倒会惹得齐重渊震怒,以为她是嫉妒。太子妃道:“男人都是眼瞎,要是她没了,他还不得发狂,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谁都说不清楚。最重要之处,她是宫中亲封。”李权后背一凉,他遭受打击太大,脑子都快糊涂了,忘记文素素是黄大伴与礼部陈侍郎特意前来,代表圣上亲封的良娣。文素素一旦出事,太子妃兴许会没事,但他阖家上下都活不成了。太子妃淡淡道:“不急,且等着瞧便是。”李权愣了下,犹疑着道:“若是她生了儿子,太子妃,不能不防啊!”太子妃神色冰冷,道:“婴儿夭折是常见之事,她能生,也要能长大。我也不会让她蹦跶到那一日。你差人去趟茂苑”李权伸长脖子,将太子妃的吩咐,一字不落听完,眼神复杂望着太子妃,努力将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要是太子妃以前就拿出这份狠劲来,如何能落到今日的境地。李权再转念一想,齐重渊虽不待见她,有殷贵妃护着,府中的那些姬妾,也不得齐重渊的心。无人能与她争。她又生了皇太孙,福姐儿,身后有薛氏丰裕行倚靠,正妻的位置做得稳稳当当。富贵安乐窝能养人,也能将人养废。太子妃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顺当了。丰裕行与殷贵妃都没了,为母则刚,她必须护着皇太孙,这是她最大的依仗。痛定思痛,太子妃必须立起来。李权离开没一阵,雪红也从外面回来了,进屋回禀道:“太子妃,小的已经见到了长福,按照太子妃的吩咐,交待了下去。长福接了银子,说是包在他身上。”薛恽那个蠢货,用长福这个蠢货去解决就足矣。太子妃垂眸说知道了,道:“罗嬷嬷,你去前院走一趟,问问阿愚可在,什么时候得空,我有些事要与他说。”罗嬷嬷去了前院,没一会就回来了,道:“七少爷不在,我与门房交待了,待见到七少爷时,与他说一声,太子妃找他。”太子妃不急,颔首以示知晓,雪红退下,她凝神思索起了太子府过年时宴请,会派哪些帖子,哪些夫人会来,将那些人的名单在脑中仔仔细细过了一遍。插起招军旗,就有吃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