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是我儿子挑中的。”
“好香……”二傻子凑在温枳的身上,可劲的嗅着,“爹,是香香的。”
温枳:“??”
脑子里,猛地想起了什么。
那盒胭脂?
这傻子是闻到了胭脂的香味,所以才会选定她??
为什么?
这胭脂香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香吗?”屠户冷笑,“那就先让你玩会,可好?”
傻子连连点头,快速拍手称好,“嗯嗯嗯,玩,玩会……”
温枳面色瞬白:“呜呜呜……”
四月?
陈叔!
带刺的玫瑰
柴房的房门合上,屋内传来傻子嘿嘿的笑声,好似还挺快乐的。
屠户在外头候着,坐在院中磨刀,磨刀石与利刃接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来来回回,将那肉斧磨得极为锋利,刃口泛着锃亮的寒光。
外头,一下又一下的磨刀声。
柴房内,有低哑的呜咽声,伴随着柴片倒塌的声响,噼里啪啦的。
许是早就习惯了这冬季,屠户并没有起身,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继续磨刀,等着里面的动静结束了,再进去不迟。
外头,有火光亮起。
人声鼎沸,似乎开始热闹起来了。
这是出乎屠户意料的,毕竟此前都没有过这样的场景,着实没想到,今日这姑娘竟有如此来头,以至于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在帮着找?
温家多的是银子,最不缺的也是银子。
只要能找到小姐,多少银子都是值得……
“开门!”陈叔领着人在外头敲门。
屠户当即走到房门口,“儿子,把人藏好了。”
语罢,疾步朝着院门外走去。
屠户提着斧子打开了院门,冷眼睨着门外的火光,以及面色冷戾的陈叔,“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撒野?”
瞧着他手里的斧子,所有人都心里发怵,谁不知道屠户力气大,方圆百里,属他杀猪最干净利落,哪儿敢随便上前。
“找人!”陈叔沉着脸。
屠户站在门口,“找人就去别地找,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再敢胡言乱语,仔细我跟你们不客气。哼!”
说着,他作势要关门。
还不等陈叔出手,四月一脚就踹开了几欲关上的院门,“有没有的,找一找就知道,若是找不到便罢了,若是我家小姐在你这里,绝不与你罢休。”
“我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屠户一脸的杀气腾腾,握紧了手中的斧子,“再敢咄咄逼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晃了晃手中的斧子,显然不只是回怼四月,而是真的……会还手!
“你说没有就没有?搜了才知道。”四月抬步就想往里走。
下一刻,屠户突然出手,一斧子劈过来,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小心!”陈叔当即扣住四月,快速将她拽离原地,抬脚便踢在了斧面上,将斧子踢开,免四月血溅。
四月目光陡沉,“敢动手?小姐肯定在里面,你这是做贼心虚!陈叔,你带着人进去搜,我便在这里拦着他。”
“谁都不许进去!”屠户这会是杠上了。
门口,百姓议论纷纷,大家都在帮忙找人,虽然是为了银子,但也是因为心里存善,谁也不想看到之前的事情,再度发生。
终究,是一条人命!
匕首陡从袖中落出,握于陈叔手中,既然说不通,那就只好来硬的,谁都不能动小姐,否则的话……
“陈叔……”
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颤抖的哭腔。
院中的灯笼被风吹得肆意摇晃,落着斑驳的剪影,粉嫩的罗裙染上了刺眼的血色,娇俏的人儿,满脸是泪的站在檐下,手中握着染血的匕首。
犹如去了半条命,风吹着纤瘦的身影,像是纸片人一般,随时都能就此散去。
“天哪!”
“血……”
“原来真的在这里!”
众人旋即喊出声来,一个个瞪大眸子,亲眼瞧着温枳浑身是血的,站在屠户家的院子里,已经很说明问题,算是铁证如山。
屠户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望着温枳。
这血,是她的?
还是……
“小姐!”
“小姐!”
陈叔和四月当即喊出声来,快速往内冲。
事已至此,屠户也顾不得其他,发了疯似的往后院跑去。
推开柴房的门,浓郁的血腥味,瞬时迎面而来,冲击着人的五感,让屠户当即变了脸色,豆灯已熄,内里黑漆漆的,压根瞧不清楚状况。
“儿子?儿子!”屠户连喊两声,却都没能收到傻子的回应,当下慌了神。
人呢?
他儿子呢?
蓦地,他眉心陡蹙,只瞧着干草堆上,似乎有一道黑影。
外头的人也冲了过来,火光照亮了整个院子,也有人举着火把进了屋,乍见这地上的血迹,愣是没敢再往里面多走两步,只小心翼翼的探头望去。
干草堆的被褥上,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脖颈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血,不知死活。
房梁底下还悬着一根绳子,地上丢着一圈被割断的绳索,傻子都该明白,这里此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再看傻子这般,每个人心里宛若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