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禾看出我的窘迫,‘什么事直说,咱们两个都这么熟了别觉得不好意思。’
“就是之前跟我合作的那个收鲫鱼的老板毁约了,虽然我手里的这批鱼能卖出去,但还是得找个能长期合作的。”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我寻思着你人脉广,就打电话问问认不认识收鲫鱼的老板。”
申禾穿好衣服,‘这个不难,我帮你问问,对老板有什么要求么?’我想了想,“收的价格不能低,不然农庄的利润薄运转不起来,然后要能长期合作的,诚信为上。”
‘没问题,最多两天给你消息啦~’申禾比了个ok。
刚挂电话,一只夹着白菜叶子的手伸进生态缸,小灰看见后抱起白菜叶子小心翼翼地啃食。
写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整个农庄除了徐嘉良没有第二人拥有这样富有美感的手。
“现在天热,兔子应该喜欢这种含水量多的蔬菜。”徐嘉良左手还有几片菜叶,全递给了我。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
徐嘉良精神出轨,被戴绿帽的明明是我,可我却那么局促、心累,没办法在农庄事物和感情纠葛间寻求平衡点。
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我有些搞不懂该如何与徐嘉良生活。
昨晚的谈话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双方迎来了一次久违的交心。同时,徐嘉良的摊牌成了一根横在我心中的刺,进退两难。
“沈博出了点状况,你去看看么?”徐嘉良面上没什么表情。
这孩子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放下手里的菜叶下到一楼。
铁楼这栋建筑,环境最好的当属一楼,冬暖夏凉。楼层越高,夏天越闷热。所以一楼没有配备空调。
那间值班室的绿色木门紧闭,我来到门前附耳倾听。在吊扇呼呼的转动声中,一阵细微呢喃透过木门传入我的耳中。
我仔细辨别,像是人在噩梦中无意识的低呼,或情动身热时的欢愉呻吟。
我回头看了眼站在楼梯口的徐嘉良,他应该是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所以叫我过来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推门进去询问了。
是真学乖,还是做样子。
我敲了敲门,“沈博,你是身体不舒服么?”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
我又拍了拍门,里面还是没动静。
门被里面反锁打不开,我朝退避三舍的徐嘉良招了招手,说:“把门踹开。”
噩梦
这沈博又在搞什么猫腻,憋在房间里不出来,连徐嘉良送的早饭都放在门口地上没有动。
徐嘉良先用手推了推,然后退后两步猛地用肩膀撞门。
木板门发出一声巨响,没开。
徐嘉良这次加大力度,只听门“轰”地一声被撞开,徐嘉良没收住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走进阴凉的房间,里面没开灯,窗帘也拉着。
值班室约十平米,除了一张床、一套办公桌椅和衣帽架就没其他陈设。
我一眼便看见床上的沈博。
巨大的撞门声似乎把这个孩子给吓着了,他睡眼惺忪地望着我和徐嘉良。
“他有些不对劲。”徐嘉良在我身后小声道。
沈博半坐起身子,光着的上身还粘贴着几块纱布。沈博朦胧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双唇微张似乎在说着什么。
“沈博,徐嘉良给你送的早饭你怎么没吃?”他这幅如同老年痴呆的样子让我有些来气。
床上的人没反应,依旧木讷地注视我和徐嘉良。
“他不会被脏东西缠上了吧?”徐嘉良神色古怪。
我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牛鬼蛇神了?”
我走上前去摸沈博的脑袋。
不烫,没有发烧。
“别碰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刚准备收回手,痴呆的沈博突然开口,暗哑的声音像有口老痰在喉咙里卡着。
申禾经常跟我讲一些他遇见的灵异事件,所以我并没有被沈博这鬼样子吓到。
“啪!”地一声脆响,我给了沈博一巴掌。
这一下我掌控着力道,懵逼不伤脑。痴呆的沈博脸被我打偏到一边,接着他眼珠转动逐渐有了焦距。
直到他目光清澈地看着我,我开口:“你在搞什么?”
沈博的眼睛突然就红了,“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齐哥,我只是无意中路过,不是故意闯进去的……”他有了哭腔。
我和徐嘉良对视一眼,我问沈博:“你看见什么了?要是再说不清楚我就再打你一巴掌。”
沈博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神情有些恐惧,“嘘!”
他食指放在嘴前,紧张又害怕。
“齐哥,你千万不要招惹它们,它们刚才就在房间里……”
看着沈博东瞅西望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我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房间绕了一圈,然后将视频发给申禾。
[麻烦帮我看看这房间里有什么脏东西,沈博今早一起来就神经兮兮地,跟看见鬼似的。]我坐在床边,语气生硬,“沈博,你要是再装神弄鬼我就把你从这儿丢出去,听见没有?”
在我的威胁下沈博依旧恐惧地不行,仿佛这间昏暗的屋子里真的有鬼魂游荡。
“他现在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这个样子会不会和那天失踪有关?”徐嘉良拉了拉我的胳膊,想让我离沈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