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有缘,温柚赌对了。
夏斯已没有回家,他整个下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反正最终是停留在了嘉禾餐馆。
顾医生今天有事,一直在忙。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
夏斯已不是个会等人的性子,他看了眼手表,离约定结束时间还有半小时。
两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他眉头微动,然后起身打开房门。下一秒,捏着门把手的动作渐渐收紧。
少女在看见他的那一瞬,漂亮的眼眸便弯了弯。
“你果然在这里。”
这个房间很空旷,作为主人的顾医生也是最近才回国。所以里面没有什么人气,一张桌子,一个椅子。一个书架便是所有。
地上甚至还有些刚刚才脱落的墙皮,看起来有点荒凉。
温柚的视线在里面转了一圈,她觉得这家心理咨询店生意一定不好。说不定只有夏斯已一个客户。
“伤口还疼吗?”她举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弯了弯眉“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夏斯已的一只手还放在门把上。刚好也就是这只受了伤。
青紫的还有点见红,一下午过去上面已经结痂了。
但他没有让开,也没有接过袋子。冷淡的视线传递出的意思却很明显。
离开。
温柚仰头,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我走了好长的路才找到你。”
她歪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ot;我要进去休息一会儿再走。≈ot;
夏斯已看着她并没有其他反应,只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
但门并没有被关上。
温柚偏头看了看,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她把袋子放在桌子上。
“疼吗?”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夏斯已的手背。
“我给你买了药。”
夏斯已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眸看了眼袋子里面的东西。
“这个是管淤青的药,这个是消毒的。还有这个……”
她一一为其解释,说完后抬头看向夏斯已。
“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摆在明面上,丝毫不遮掩的关心。
天真,善良,单纯。彷佛一切美好的词都能按在少女的身上。
而与之相反,他阴暗,病态,冷血 。
明明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两人。
夏斯已眼睛微眯,然后忽地起身掐住少女的脖颈将人抵在墙上。他视线冰冷,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一寸一寸的扫过她漂亮的眉眼然后是精致的鼻尖,淡粉的唇瓣。
他喉结滚动,薄唇紧抿。
他的身边不应该出现这种美好柔软的生物。
温柚眼眸睁大,这股侵略性极强的视线让她心跳慢了一瞬。
是身体本能的畏惧。
但她不以为然,或者说是绝对的自信。
自信夏斯已不会伤害她。
不论是示弱还是强硬,她都很有分寸。
“你在做什么?”她眼眸湿润,眼尾泛红。嗓音娇弱。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副模样没有人会忍心苛刻。
两人的姿势离的很近,近到连对方的气味都能清楚的触碰。
这个距离有点暧昧。
像是下一秒就能俯身紧紧相拥。
“好痛。”她的声音带着丝哭腔。
夏斯已猛地松开手,站直了身体。
温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瘪了瘪嘴,娇软的嗓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给送药,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她眼尾泛红,泪眼婆娑。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可他明明没用力。
夏斯已薄唇紧抿,下意识的偏过头。
少女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传出,娇娇弱弱,一抽一抽的。彷佛真的很痛。
狭小的房间顿时就被这股软糯的抽泣声所占领,想听不到都难。
夏斯已面色绷了绷。他眉头微皱,捏了捏自己的手。
确实没有用力。
“你说话啊,为什么又掐我。”温柚眼眶湿润,控诉委屈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时忘了夏斯已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夏斯已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后掏出手机指尖动了动。
见温柚没有要打开手机看的样子,他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温柚看手机。
温柚抿了抿唇,就是不看手机。她眼里还含着泪花,哼哼唧唧的继续控诉:“你之前也掐过,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就喜欢掐人脖子。”
夏斯已闻言顿了顿,他收回了手机。
桌子上有专门的纸和笔,是顾医生留下的行医记录。上面记载的是病人各个时期的心理情况。
一张纸被推到了温柚的面前,没有遮挡的白纸黑字,想不看都难。
出乎意料的是夏斯已的字迹一点都不潦草,一笔一划有棱有角,是个可以在考试时打满分的卷面。
很赏心悦目。
但前提是上面写的不是“出去哭”
温柚沉默了几秒,然后哭的更大声了。
从刚刚断断续续的小声抽泣,到连续不断的呜咽。眼角的珍珠跟线一样往下掉,精致小巧的鼻尖也红了起来。
可怜娇弱但能哭。
夏斯已下巴绷紧,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响,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然后在纸上写了什么。
他伸出指尖将白纸推到温柚面前。
别哭了。
依旧是赏心悦目的字迹。
温柚呜咽两声,娇娇弱弱道:“可是真的好痛。”
夏斯已看着她,少女的脖颈纤细修长,白白嫩嫩。没有一点红痕。可眼角鼻尖泛起的红润又彷佛真的疼痛难忍。
“夏斯已。”温柚吸了吸鼻尖,抹了把眼泪,“你得答应你上午没有答应我的事。”
“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又掐我这件事的。”
哭声终于停了下来,夏斯已再次变回了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他做回椅子上,将白纸拖了回来。无所谓原不原谅的态度很明显。
温柚抿了抿唇,又哽咽了两声。湿润泛红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像是如果他不答应就要再度让哭泣声布满房间。
良久,夏斯已将笔放下。
可以
笔画很少的两个字就和送她回家一样简单。
温柚终于彻底止住了呜咽声,她抿了抿唇轻哼一声:“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准反悔。”
夏斯已很少有会反悔的事,因为他一般不答应别人做事。
所以他淡淡的看着温柚,想了一下他为什么会答应。
明明可以直接扔出去。
或许是因为那样做她会哭的更吵。
太阳已经下山了,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温柚的目的达到了,她起身揉了揉眼睫打算离开。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笑得灿烂且得意。
“那么我们明天见。”
明明刚刚还一副忍痛的娇气模样,才过了一会儿就恢复如初。
一点都不痛的样子。
眉眼弯弯,鼻尖还在泛红,却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被骗了。
夏斯已收回视线,线条冷硬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桌子上的药被人边哭边收回了袋子里。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