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本来只是来找兄弟办点事,没想到歪打正着的碰到了温柚。上次那十万给了他甜头,但早就已经被挥霍一空了。
这小区挺高档的,想来这女的应该能拿出不少钱。
温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眼底思绪飘飘。
“十万。”张镇说了个数,但也没真指望温柚一次性给十万。毕竟还是个学生,也不像夏斯已那样没人管。
“那小子一共欠我三百万, 你先替他还点。不然……”
他盯着温柚上下看了看, 眼神猥琐:“也就是进去做个三年牢而已。”
“行。”温柚点头, 彷佛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张镇一愣, 他还没说可以分期还呢。
看样子这人也是个大款。
“周五在对面金字咖啡厅等我。”温柚说了个地点,表情淡淡,没有丝毫慌乱与无措。
张镇打量着她,似乎在分析这话是真是假。
“我要现金,十万,并且记得写上自愿赠与。你别耍什么花招啊,我所里有关系!”
温柚“嗯”了一声。
张镇料想她一个学生应该没那么多心眼,于是高高兴兴的走了。
温柚看着他的背影,收回视线。然后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越野车。
车停在小区门口的花园边上,驾驶座上明显有人,但因为玻璃的原因看不清样貌。
温柚垂眸,正打算回去。就见越野车门被打开,男人跨步走下。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很强。
夏斯已的舅舅。
温柚看了眼车副驾,没有其他人。
她见男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低头思索。很显然他是来找她的。
但目的是什么?
“温柚?”纪俊彦摘掉墨镜,对着温柚抬了抬下巴,“我是夏斯已的舅舅,之前见过。”
“有事吗?”温柚问。
“去里面聊聊。”他指了指前面的甜品店。
“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就直接一点吧。”两人落座后,纪俊彦点了几个甜品给温柚,然后开口,“我是为了夏斯已而来。”
温柚其实有点怕他,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没经历过血腥的学生。而面前的男人和张镇那种社会混混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应该见过血。
“他没高考,你觉得他以后能做什么?”纪俊彦先问了这件事。
温柚眼睫轻颤,她只想过等她上大学夏斯已去陪读。至于大学毕业后…
“对于普通家庭而言,学历确实很重要。可是,你知道的,学历对于有些人而言并不代表什么。”
她抬眼,看向纪俊彦轻声说道。
“不错。”纪俊彦没有否认她的话,但他话锋一转,“于他而言,好的出路的确很多。但这也要他自己愿意。”
“你想让夏斯已走什么路?”温柚意识到了什么,捏着小银叉的手紧了紧。
“军路。”纪俊彦神情逐渐严肃,“我是他的舅舅,我能给他最好的前途。”
“他很有天赋,他现在18岁,如果进我的部队。他的前途一片辉煌。”
温柚微怔,半响才道:“你问过他的意见吗?”
“你觉得呢?”纪俊彦反问。
“自己的前途,自己说的才算。”温柚将小银叉放下,没去看纪俊彦的眼睛。
“可你锁住了他。”
“你想让他一辈子为你而活。”
纪俊彦沉声道,“他不愿意跟我走。”
话落,两人静默无声。
半响,温柚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凭什么。”
“你现在要带他走,那之前呢?”
“他被父母抛弃一个人等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把他带走?”
纪俊彦沉默了一瞬,然后道:
“我毕竟只是他的舅舅,而且,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情况是那样。”
温柚嘲讽的轻笑一声,她站起身:
“他已经成年了,他要为谁活是他的事,你毕竟只是他的舅舅。”
纪俊彦眼神冷肃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如果真的想为他做什么,就帮我一个忙吧。”温柚又道。
……
温柚与纪俊彦分开,自己回了家。
她盯着窗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烦躁的将窗户关上。
再过几天她就要搬回原来的地方,南城的市中心别墅区。
那里距离荔稚家很近。
下午的时候,温柚和阿姨一起将部分小件东西搬了过去。
房子很大也很空洞,但因为会定期找人打理所以看起来很干净。帘子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在阳光的照耀下金黄一片。
温柚眯着眼,浓密乌黑的眼睫落下两片阴影。金色的碎发逐渐化为虚影,美的像是要成仙。
这栋房子承载了太多的记忆,快乐的,幸福的,不堪的。
她其实并不想回来,但索性再过两个月她就要离开了。
想到要去德国的事,温柚垂下眼睫。心里陡然升起一丝烦躁。
温婷兰被情绪蒙蔽了双眼,可这是她未来的人生。过的好与坏都是她自己……
“柚柚,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阿姨在门口喊了一声,温柚能猜到是谁。
她转身下楼,荔稚坐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晃着腿。看见温柚后她站起身,眼神奇怪的在温柚身上转了一圈。
似乎在观察温柚有没有事。
“你要搬回来了?”见温柚状态正常,她顺嘴问了一句。
温柚看着她,在这瞬间她好像突然意识到夏斯已当初的心情。
难怪当时他那么抗拒自己。
“荔稚。”她开口。
荔稚抬眸,视线微凝。
“你背刺我的目的,只是因为我不该和夏斯已在一起吗?”温柚道。
荔稚微愣,两人之间气氛逐渐凝固。
半响,她才道:“对。”
“那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温柚并没有怪她,该来的总是会来。不破不立。
她看向她,“关于我和夏斯已的。”
荔稚指尖微动,将饮料放下。沉默几秒后坚决道:“不合适,最起码是现在不合适。”
温柚垂眸,神情不明。
“我让你去死,你会去吗?”她语气淡淡的又问了一个问题。
荔稚动作一顿,自然是不会的。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比温柚更加的无情且自爱。
“可是他会啊。”
温柚抬眼望着天花板,语气惆怅。
荔稚微愣,这么疯吗?
阿姨走了过来,问两人要不要吃水果。她可以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一些。
温柚摇了摇头,拒绝:“不用了。”
等阿姨走后,荔稚才道:
“抱歉。”
温柚看向她,也没说什么。
“感情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我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我很讨厌你不理我,你和那个哑、夏斯已在一起后就很少找我了。”
荔稚的人生经历里,感情是只是她的游戏。
她并不能理解这种爱到发疯的感情。
她认为温柚就该和她一样。
温柚并没有怪她的意思,每个人的思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