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煌!”
棠韵礼奋力呵住他:“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由着x子胡来。你知不知道,昨夜的事情很有可能被人察觉到,禀报给那个人。现在满城内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你这是要将我们都置于火海!”
棠如煌梗着脖子,倔强地不肯不服气:“他就是知道又如何,你当我怕他?阿姐,你和我走。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保护你,我们就算浪迹天涯也不要在这里。”
棠韵礼何尝不想走,不过现下情形来说,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阿煌,我离不开这里,你也走不掉的。这些我们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吗?”她有些无奈,但他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走过去,踮起脚尖0了0他的头,“我也不想。可这段婚姻,还有这里每一处都是囚住我的牢笼,我挣脱不开的。”
棠如煌眼神迸s出杀意,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带你离开,一定。”
棠韵礼怕他一时冲动,匆忙撇开话题:“不说那些了。阿煌,以后不要贸然前来,有事先传书,以免节外生枝。”
“为什么?”他不满道,小孩子脾气似的哼哼道,“难道我看望自己的亲姐姐也不成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姐姐。”棠韵礼有些颓力,扶额道,“昨夜的事,还有方才我只当你昏了脑袋,下次再这般做,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棠如煌才不甘心如此,若非与她一同下车那男子g涉,他早就和姐姐水到渠成了,至于那男人,他棠如煌一定要他好看。
他心思都写在面上,棠韵礼就怕他冲动乱来,又说起好话来:“还有,我已经晓得你骗我说杀光了府上的人。”
她又顿了一下,语气温柔了好几分:“阿姐知阿煌心地善良,断不会犯下乱杀无辜之事,这一点我是心知肚明的。”
“这算什么,昨夜我说的时候,你不是一下子就信了吗?”棠如煌低声嘀咕着,颇为不满棠韵礼打一巴掌再给甜枣的举动,撇撇嘴道,“你要是真信我,怎会弃我去也?宁愿去钟离柳那处,也不同我一处。”
到底是亲姐弟,棠韵礼知他在腹诽什么,轻咳了一声:“低声说什么呢?”
正说着,有小厮前来传讯,说是公府那边收到圣传,明夜有赏功宴,届时不光西征将领和副官等还有王亲国戚、众大臣皆要参加。作为清远公的微生翊也要列席,夫人棠韵礼自然也要同去,此番传讯就是让她提前准备。
棠如煌早就收到消息了,双手抱臂,倚靠墙壁上,有些兴致缺缺。
“你也收到消息了?”棠韵礼问他。
“嗯。说要封赏。”他嗤了一声,不屑道,“那老贼,倒是拿自己做前车之鉴,自己收养私兵,拥兵自重。如今自己当政,却不敢放任世家养兵,尽数收归自己麾下。戍边征伐,军用不足便罢;提防军势,防外惧内,削官夺爵,丝毫不敢放权。他怕养虎为患,说是赏功宴,我倒要看他到底有几个心眼子。”
“阿煌慎言。”他如此不避妄议,着实大胆,棠韵礼急忙踮起脚间,指腹封住他的唇,“万一隔墙有耳。”
他笑,捉了她的指,轻柔吻了又吻:“阿姐忘了,我从军数年,不说百步穿杨,墙外有没有人,我还是能认。”
棠韵礼这才放松下来,从他手中ch0u回手指,神se严肃了几分:“话虽如此,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明日入g0ng,可不能在这般肆意妄为,可知?”
“阿姐说的是。”棠如煌连连点点头,回头又想起那日清理门户还漏了一个,“对了,你后院管家何在?”
“伍管家你找他做什么?”
“阿姐先传他上来,我自是有事寻他。”
伍管家被人请上来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待看到这红衣少年时,才猝然回想起那日他带着几人闯入深院,将一众公子们轰走,还将奋力反抗的夙禾公子打得妈都不认识。
“娘娘子,找小的来是有何事呀?”
棠如煌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就想一刀结果了他:“叫谁娘呢?”
伍管家见到棠如煌,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吓得一瑟缩:“小人小人不敢。”
“阿煌,你家伍管家做什么?”
现在人也带到了,棠韵礼瞥向自家弟弟。
“这人行事不端,为人不正,留在你身边,恐有大患,我替你除了他。”
想到这人将她的事随意告知旁人,险些害她遭遇不测,光这一点就足够让他si上一千次。
他把袖中的短刀拔了出来,惊得棠韵礼赶紧握住他的臂。
“阿煌,别胡来!”
伍管家吓得一激灵,跪在地上求饶:“小人不知何处得罪公子,还请公子明示啊。”
他见识过这小祖宗的狠辣,但是,他又做了什么呀?什么都没g呀,伍管家抠破脑袋都想不到同这个小祖宗有甚过节。
“阿煌,别杀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棠如煌吹了吹冷光流转的刀刃,眼神冷冽:“这人留不得。”
这伍管家平日里总仗着自己同孙氏沾亲带故,在府里是颐指气使,但好歹做事还算灵巧,没出过什么大岔子,他怎么会同棠如煌有过什么交集,更别提开罪过他,棠韵礼登时明白过来,定是如煌发现他有何处与她有威胁,才想将此人赶尽杀绝。
“别杀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我府上消失并不好解释。”棠韵礼扫了一眼地上吓得p滚尿流的伍管家,“不若这样好,反正深院现在也闲置了,也不需要什么管家管事了,我让他收拾走人就是。”
伍管家听闻自己也要被扫地出门,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也没想到昔日让徵滚蛋之时,迟早有一天会有同样的事情轮到自己。左右不过是没了活计,可是这能b有命活着更重要么?
“谢谢娘子仁慈。”
今日出门真是没看h历,遇到这王八羔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伍管家心头腹诽,又暗自将这小祖宗的脸记了下来,发誓以后再见到此人,他就是爬,都一定要绕道爬。
既然阿姐都如此说了,棠如煌也便放了他一马。
申时刻。清远公的马车停在棠家府门。
今日场合正式,棠韵礼依规盛装妆扮。马车厢内空间很大,微生翊坐在一隅,拿着书卷在看,并不因她的到来而有些动容,他甚至眼皮也没抬。
棠韵礼还是有礼有节地与他行了一礼:“公爷。”
“走罢。”
倒不是他刻意对她不待见,他的x子委实b较冷淡,还更是个洁癖得有些过分的人,一日更三衣,半日勤沐浴,说的就是他。
棠韵礼对他的印象停留在成亲那日,他也将她晾在婚房不管不顾,此后更是跟她分开了来住。
他虽长得俊美出尘,可跟一无情仙人似的,这世间应该没人喜欢挨着一座大冰山的,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两人各坐一隅,互不g涉。他看书,她就玩手指,一路上,这厢内的气氛b外面未消的霜露还天寒地冻。
到了g0ng里,棠韵礼好歹也得装装样子。他步子大,走在前面,棠韵礼追在后面,亦步亦趋,小碎步给踩得火星子来。她无奈啊,可不跟上,又有人会拿这点子j毛蒜皮的小事来做文章了。
棠如煌老远就瞧见了她,狂奔而来,只差给她当众一个抱抱,好在被棠韵礼眼神给制住了。
棠如煌与微生翊擦肩而过,扫了这眉眼冷淡的男人一眼。他这名义上的姐夫拉着一张冷脸,像是人家欠他几千万两h金似的,怪不得阿姐与他不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