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绯云,再敢胡说八道,孤罚你跪祠堂。”
凌川蹙眉从廊上走来,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尽数收敛,倒真真拿出了长兄的气势。
凌绯云看见他就头疼,从小到大没少被他算计,明明他们才是亲兄妹,她这兄长总是偏向那个该死的棠韵礼。
凌绯云也蹙起了眉,烦躁道:“凌川你来做什么?”
“你来得,孤便来不得么?”
“少拿身份压我。”
凌绯云与他针锋相对,若不是他是嫡出长子,就他那吃斋礼佛不问世事的娘,不得父皇宠爱,早就该废黜,由她那受尽万千盛宠的生母胡夫人为皇后,哪能有他如此嚣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凌绯云轻蔑道,“我就说那棠韵礼是个烂货怎么了,某些人倒还急了?怎么巴巴地赶上去热脸贴冷屁股,也没得别人放个屁,贱不贱呐?”
凌川面色沉如墨渊,可那凌绯云分毫不在意,上赶着踩大雷:“不过,你倒也有机会。清远公夫人可不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骚贱货嘛,而你嘛,不是喜欢流连花丛吗?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要是赶得及,说不定也能在她石榴裙下尝尝鲜。”
反正婚事已经落空,她爱的人不愿娶她,她便也难得装了,索性就要拿棠韵礼那个贱人恶心这两个人。
“啪”地一声,响彻廊下,凌绯云不可置信地瞪着对她动手的凌川,白脂敷面的脸上乍现鲜红的五指印,力度足以见得其可恨程度。
“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选个良辰吉日么?”
凌绯云扫了一眼立在旁侧面色晦暗不明的钟离柳,狠狠地瞪过自己的嫡兄:“哼,我这就告诉父皇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凌川无畏地耸耸肩,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道:“那就随时奉陪!”
闹剧过后,凌川才收敛神色,同钟离柳道:“相国大人不必理那出言不逊的疯女人。”
钟离柳拱手一礼:“太子过虑,公主尚且年幼,本相自然不会与她见怪。”
凌川点点头,想到方才凌绯云的话,那夜庆功宴上他也在,可碍于太子身份,他不好随意离场,等到看到棠韵礼时,正瞧见她那讨人厌的弟弟将她揽在怀中,似乎正在安抚她。
一想到在长秋宫外,棠韵礼看自己那冷冰冰的眼神和疏离的态度,凌川就恨不得抽死凌绯云那死女人,一定是凌绯云去招惹了她,否则以往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她,怎会那般夹枪带棒似的与自己针锋相对。
“那夜凌绯云是不是欺负缳棠韵礼了?”
钟离柳神色无异,眸光淡漠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年。他曾经也是自己的学生,在自己的印象中,他颇为顽劣,不分尊卑,总是惹得棠韵礼与之置气,若非自己解围,好几次都要逗哭她。可他实际本性不坏,与其父老谋深算大不相同,这个人更趋于敢作敢为,是个真性情。况且看得出来,他对棠韵礼情根深种。
“不过是小女孩之间的矛盾,太子不必过多介入,以免伤了兄妹之间和气。”
“切,谁跟那死女人有和气?”
凌川暗自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声,若不是怕牵连娘亲,他当真敢做出清理门户之举。
“她过得还好么?”
一想到棠韵礼,他神色又温柔了下来,有些羞涩地移开眼,满不自在道。
钟离柳心中了然,温善一笑:“太子如果实在在意,不然亲自问她,何必假借旁人?”
凌川泄气一叹:“我何尝不想,可她恨我根本不愿同我说话。”
钟离柳没有接话,低垂眉目,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