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峰疑神疑鬼,自然不全信鬼神之说,此事他秘而不宣,当即下令封锁消息,涉及此事贫民之辈格杀勿论,就连那可怜上报的乔海也未能幸免于难。
至于上报消息的层层氏家们自然是叁缄其口。凌如峰捏着消息,茶思不想,上朝时,视每一人皆如草木皆兵。
赵氏的鱼场上头是孙氏在管,此事本为孙尹琨一手策划,眼见时机成熟,朝后之后自寻天禄阁与凌如峰禀报。
“此事可有让人封锁消息?”凌如峰正欲寻他。
“此事还请陛下安心。下臣早在第一时刻打点好,全都守口如瓶,不敢声张。”孙尹琨默了默,踟蹰道,“只是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凌如峰挥手不耐道:“爱卿但说无妨。”
“鱼腹丹书,自古有灵。此事虽堵,却不知”
“爱卿所言,是说”
“陛下,此事事关国之大计,还是谨慎应对为妙。此书短短十八字,却是大逆不道,不得不防啊。”
凌如峰知道他的意思。这丹书说的已经极为明显了,也就是自己这个逆贼注定会被前主斩杀刀下,而他筹谋的一切也会落空。
说也瞧,这丹书来的也极是时候,正赶上棠明翰那个孽种回来,若是不尽早除了那个孽种,还不知祸端将要如何产生。
凌如峰早有除之而后快之心,但他心思深沉,不会轻易严明。
他从案前走下俩,眼神凌厉地注视着孙尹琨:“爱卿所言,朕没听明白,还请细说之。”
饶是老奸巨猾如孙尹琨,在上位者注视之下,也禁不住双手冒汗,他屏着如鼓擂般的心跳:“臣臣斗胆下臣有一家事愿与陛下禀报。”
孙尹琨跪伏下来,诚惶诚恐。
“哦?爱卿且先起来说,这里没有外人。”
孙尹琨揩了揩额角,这才起来:“叁月前先太子不是棠中郎将无辜斩我族亲和其他几户大家之子,下臣心有戚戚,但碍于身份悬殊,不敢收监审讯,可怜几家亡子,至今还在守丧,不敢下葬。”
“竟有此事?”先朝早已乌有,而这些人仍对其孤儿寡女胆战心惊,凌如峰不免大怒:“他算什么身份悬殊?纵是王子犯法也得与民同罪,遑论他一个孽种!”
“陛下说的是。”孙尹琨叹息道,“只怪下臣懦弱,早有传闻这位棠中郎将不是等闲之辈,不甘于世,臣不得依附,故而今日才来与陛下陈情,还望陛下勿怪。”
“哼!你依此事将之收监审讯,定他死罪又如何?”
“这下臣也想将其绳之以法,慰愿亡者安宁。只是事出毕竟有些久远人证物证皆是不足,恐怕难以定罪。”孙尹琨似有似无感叹道,“莫非真是天意如此?天网昭昭,却不能沉冤昭雪,孙某有愧于祖宗有愧于社稷。”
叁两句煽风点火,倒惹得凌如峰心烦意乱:“按你说就由着那孽种胡作非为?今日是你孙家,明日又是秦家顾家?那后日岂不是胆敢来犯我天家不成?”
“这下臣觉得此子不祥仔细一想,自他回来,便无安宁若是不除,恐如这状丹书”
“这正是朕头痛之处。朕若是因此对他下手,无理无据,恐怕还会被冠上妖言惑众的昏君之名,倘若放任从之,毫无作为,这天下百姓如何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