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贪欲是迎风见长的。
习惯了取用无度的富人,贪欲是最无穷无尽,难以满足的。
时远见过了少女对于时延不自觉的温顺依赖的姿态,甜蜜信任的语气,自然而然起了贪欲,忍不住想窥探和收集更多。
例如,当发现认错人时,只对他展露的失措和慌张。
哥哥要有的特别待遇,他也要有。
他还要更多。
时远笑了笑,漆黑的眼睛垂下,注视着少女,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抱歉,我和哥哥很像吗?”
当然是不像的。
即便五官相似,身形相近,也不会有人会将他们认错。相比于时延散漫不定的阴鸷,时远气质清冷矜贵,进退有度,每次话里总带着几分轻飘飘的笑意,叫人如沐春风。
不过大概其中也有几分虚名。
很显然,没有一个守礼的人会强硬地箍着哥哥的未婚妻纤细的腰肢不肯放手。
许绒春微微蹙眉。
即便隔着衣服,却还是能感觉得到男生手心的温度,还有那难以忽视的,带着桎梏意味的力度。
他语气有些沉,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玩笑意味,颀长的身形在黑暗里带来极强的侵略性,垂眼看过来时,一时间反而像极了时延。
少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想去挣开他的手。
时远手纹丝未动,漆黑眸色染上些许晦暗,在许绒春皱眉的前一瞬微微俯身,将夜色里与时延如出一辙的深邃眉眼轮廓送到少女眼前,盯着她的眼睛。
冷清的声线染上些捉摸不透的笑意。
“这样会更像吗?”
许绒春审视他良久,慢慢眨了眨眼,像是透过时远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语气透着些迷惑,又带着些许惊奇,眉微微拧着:“时远,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时远没有放手。
有一瞬间的僵持。
许绒春抬手碰了碰他深邃的眉骨,男生浓密的长睫轻轻搔着她的指尖,她用了些力,强迫时远将眼睛闭上,然后中肯的评价:“现在才像。”
少女柔软的指尖带着力度,按的时远眼睛有些疼,内心不可避免的升起一股新奇的屈辱感来,似乎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少女温顺表皮下刺人的獠牙,同时伴随着的是强烈的,令人血脉偾张的兴奋。
她上钩了。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反而越下越闷热的厉害。
礼兰体育馆里还是春天干爽的温度,许绒春之前没有接触过羽毛球,向老师请教了一下技巧,又反复练了几次后,很快掌握了要领。
一局打完,她的额间生了些汗,呼吸也急促起来。
身前忽得落下一片阴影,许绒春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撞入男生沉沉的黑眸里,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时远过于清冷淡漠的眉眼微微带了笑,将手里的水递给她。
他穿着礼兰统一的夏季运动服,平日里藏在校服下漂亮的手臂肌肉线条展露出来,和他过于克制的气质杂糅在一处,有些晃眼。
她柔柔道了声谢,却没有接过。
递出的水还在那里,时远垂眸笑了笑,语气轻而温和:“是因为现在的我,不像了吗?”
许绒春拧眉看向他,男生神色不变。
她顿了顿,抬手接过水,眉眼冷了些,一字一句地感叹:“时远,你可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