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脑门上绑着条咸鱼发箍,正往脸上涂洗面奶,听见敲门声,她下?意识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出脑袋,正好便瞧见她家金主老公光着膀子开了她公寓的门。
玄关这头?。
“……你好小伙子。”
门打开,楼道里站着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阿姨,样貌姣好衣着朴素,双手大包小包,拎满各种吃的用的。
看见开门是个打赤膊的青年,身形高大,身材修长精悍,气质清凛矜贵,她明显非常惊讶,愣住了,笑笑,好几秒才迟疑又困惑地说,“我好像走错了。请问殷酥酥是住这儿吗?”
“是的。”费疑舟已经认出这位来访者的身份,颔首,从容而温雅地浅笑,“阿姨您好。”
阿姨的表情很?迷茫,动了动唇正要说话?,便听见一道极其熟悉的女声从青年身后?传来,悚然震惊道:“老妈?你怎么来了?!”
chapter 62
眼下的混乱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描绘的了。
入户玄关这边, 费疑舟和殷母张秀清彼此对望,一个沉稳雍容波澜不兴,面上挂着矜贵得体而又礼貌温和的浅笑, 一个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表情?之诧异丝毫不亚于看见太阳打西边升起。
洗手间这边,殷酥酥脸上还全是洗面奶搓出来的泡沫。
看着忽然出现在大门口的张秀清女士,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得险些没一屁股摔地上。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远在兰夏的母亲大人会忽然?粉墨登场, 还是?乱入她和金主老公颠鸾倒凤鬼混了一整晚的案发现场!
啊啊啊!
殷酥酥欲哭无泪,只觉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原地刨坑把自己活埋起来的心都有了。
诡异的死寂持续了大约三秒钟,世界彻底定格。
张秀清女士虽然?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家庭妇女, 但?毕竟已经四五十岁, 年纪和阅历摆在那儿?, 吃过的盐比殷酥酥吃过的饭还多。初始的震惊与不可置信稍褪之后, 她深呼吸, 定下心神, 目光越过眼前的矜贵青年, 看向?他身后洗手间门口的年轻姑娘——
穿着件异常宽大的男士衬衣, 头发凌乱,两?颊微红, 脸上全是?白?色洗面奶泡沫,显然?是?才刚起床。
须臾,张秀清视线又从闺女身上移开, 重新落回面前这个给自己开门的年轻小伙子。
个头挺高,模样好得不能再好, 气质清贵出尘,嘴角一抹绅士儒雅的浅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
最?关键的是?,这小伙还没穿上衣。修长脖颈下方的锁骨处,隐隐可见几圈红色小齿印,十分的暧昧,引人遐想?无边。
“……”短短几秒钟,过来人张秀清就什么都看明白?了。
按理说?,新世纪新时代,当今社会的年轻人,谈谈恋爱发生点?儿?什么,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张秀清毕竟是?上一辈的人,思想?相对还是?比较保守,加上自家闺女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品学兼优乖巧懂事的乖乖女,忽然?做出带男人回家过夜这种事……
老实?讲,张秀清打心眼儿?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她眉头不由自主地拧起一个结,琢磨着,这些日子自己和女儿?也?没少联系啊,电话视频都是?隔三差五地打,也?从来没听闺女说?起过自己谈了恋爱处了对象…
那么,假设这漂亮小伙不是?闺女的男朋友,那闺女和这小伙没名没分厮混在一起,又算个什么事?
张秀清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索,忽然?,她眸光惊跳,三个大字从脑海深处升起,犹如三座五指山,沉沉压在了张秀清脑门儿?上——“一夜情?”。
脑仁儿?嗡嗡的,血压隐隐有往上蹿升的趋势。
张秀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低下头,勉强用还拎着一袋土鸡蛋的手撑住手边的门板,怕自己原地昏倒。
这时,视野中?忽然?又映入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她手里将一大堆东西给拿过去,动作自然?优雅,而又从容。
张秀清微怔,心中?下意识生出几丝窘促,推拒道:“不用,这都是?我从兰夏带来的土特产,沉得很,袋子上面还有灰别弄脏你的手,我自己……”
话音未落,青年已自顾自将所有物品接过。
费疑舟神色自若,双手拎着一堆五颜六色装特产的花袋子,转身看向?还傻愣在洗手间门口的小姑娘,很是?随意地问:“阿姨从老家给你带的特产,放哪里?”
听见这句话,殷酥酥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磕磕巴巴地回答:“……就,就先?放在桌子上吧,我等下洗漱完再出来收拾。”
“好。”费疑舟点?了下头,依言将所有东西暂放在餐桌上。
完后他微侧目,见殷妈妈还杵在门口,便淡笑着说?:“阿姨,最?近京城降温,外面比较凉,您快请进。”
“……哦。”
这青年的态度虽彬彬有礼,脸上也?始终挂着随和笑容,但?周身自带矜贵气,气场冷峻,不怒亦自威。张秀清被他的气场震住,听他说?完,条件反射般点?了下头,提步进来了。
费疑舟是?第二次来殷酥酥这间公寓,对这间屋子不算熟悉。他凭记忆回想?两?秒,而后打开手边第二个鞋柜,一瞧,里头果然?有几双可重复使用的布艺鞋套,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摆放。
费疑舟取出其中?一双,递给张秀清,随即温和道:“阿姨您先?坐,我稍后来给您倒茶。”
“哦哦,好。”张秀清接过鞋套,朝他干笑了下,只能将心头浓烈的疑虑和尴尬暂且压下,坐在换鞋凳上穿鞋套。
将丈母娘安顿好,费家大公子便迈开长腿施施然?来到?了洗手间,微抬手,绅士地敲了敲门。
砰砰。
洗手间内,殷酥酥这会儿?正坐在马桶盖子上,垂头丧气,眉头深锁,整副大脑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惊慌和混乱中?。她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思忖好半天,依然?不知道要怎么跟老妈解释眼前的状况。
一筹莫展之际,什么都不想?搭理。因?此,她听见敲门声后也?只有气无力抬了下眼皮,用唇型问门口的大少爷:“干嘛?”
比起她的慌乱绝望,她家金主老公仍是?那副矜平自若闲看庭花落的神色。
他高大身躯懒漫地斜倚着门框,食指隔空,轻描淡写?地一点?,眼神里充满某种笃悠悠耐人寻味的玩味儿?,也?用口型说?:“我的衣服。”
“……”经费疑舟一提醒,殷酥酥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衣,除此之外,里头寸缕不挂。
她霎时窘迫地羞红了脸,难为情?极了,想?说?什么,又怕公寓太小,自己嗓音出口会被门口的妈妈听见,只能竖起白?皙的手掌,朝他轻轻勾了勾,眼神欲言又止,写?满无措与求助。
这模样着实?娇软柔弱,楚楚动人,费疑舟瞧见了,瞬间便忆起昨晚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的风情?与媚态,食指蓦然?微痒。
他眸色深几许,不动声色地将五指收拢,挑了下眉,动身走进去,弯下腰低下头,将左耳贴近她红润微肿的唇瓣,“想?说?什么?”
见他靠近,殷酥酥连忙伸手攀住他脖子,在他耳畔用气音小声说?:“我的衣服都放在衣柜里。你帮我找一条睡裙带出来,还有……”
说?到?这里,她似更?加羞于启齿,顿了下才又低低地续道,“内裤。”
她唇齿间的气息总是?散发着一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