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初带黎知远来到了一栋写字楼前,“你哥哥生前在这里工作,进去看看吧。”
他之前听黎路阳说过,盛益是周家的企业,周韫初的父亲早年做电器生意,后来发展电商,正好赶上风口富起来了,不过她父亲不是白手起家,是靠她母亲家的资助才有了后来的成就。她的父母离世后,她哥哥周时言就接管了公司。
来到盛益,黎知远发现众人都对周韫初很尊敬,同时也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惊讶、有迷惑。只因他穿着蓝色的衣服,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人。
“我天呐!我没看错吧……”
“肯定不是,只是有点像。”
“你们在说谁呀?”
“初总的男朋友,也是周总的助理,一年前出车祸死了,当时还上了新闻。”
“也是倒霉,坐个车赶上司机疲劳驾驶,连人带车直接冲河里了。”
众人喁喁私语。
一个女人正要跟周韫初汇报工作,看到她身旁的男人,满目愕然,“黎路阳?”
黎知远明白了众人怪异的反应,连忙解释:“我是他弟弟。”
女人抚了抚胸口,她对黎路阳不太熟,记不清他的长相,只是两人很像,乍一看还以为黎路阳复活了。
她将手中的方案文件递给周韫初,“这里的细节我改了一下……”
周韫初认真听着。
众人也很快平静下来,恢复了忙碌的工作氛围。
“去做吧,我相信你。”
周韫初认可了方案,女人斗志满满地回到了工位上。
她和颜一笑,视线落在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身上,只见她对着电脑,愁眉苦脸。
工作遇到了瓶颈,难以突破,正当她犯难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现在市面上同质化产品太多,大多追求外观,华而不实,不如从功能性出发,外观简洁大方就好,再做一下市场调研吧!”
她提供了思路,江柏灵豁然开朗,眼睛有了光,“韫初姐,谢谢你一直帮我。”
当年周韫初资助她上学,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始终没断过,后来为了报答她,她来盛益工作。对于她来说,周韫初就是她人生的贵人。
周韫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继续忙吧。”
黎知远原以为周韫初只是个潇洒享乐的富二代,没想到还有权有势。黎路阳曾对她的夸赞都变得具体,一一落到了他的眼中。
他心生仰慕,试探地问:“等我毕业了,可不可以来这里工作呀?”
“当然可以。”周韫初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要看你能力。”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幕被不远处的男人尽收眼底。
身旁的胖男人见他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问:“怎么了周总?”
周时言的脸色有些沉。要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他也不会太在意,可偏偏和黎路阳长得那么像,她还光明正大地把他带到公司里。
难道……她还想着他?
周时言心里不是滋味,胸腔仿佛烧着一团闷火,不禁松了松领带,耳边回荡着周韫初在床上说的那句很爱很爱你,像上当受骗了。
黎知远不经意地抬眼,隔空对上一双眼眸,那锐利似剑的目光刺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周韫初见他愣住了,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看去,熟悉的高挺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生气了吗?
“初总您来了呢!”男人夹着声音打招呼,是员工陈聪。
在场众人生理不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马屁精又在兴风作浪了。”一个员工悄声说。
陈聪一副谄媚的模样,满脸堆笑,“上次团建的时候,我看您挺喜欢喝花茶的,正好我家一个亲戚是开茶叶店的,就给您拿了一些,放您办公室了,还有一些您爱吃的水果。”
“很用心。”周韫初微微一笑,“放在工作上会更好。”
陈聪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看到他吃瘪,几个员工憋着笑。周韫初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个双插头?
周韫初指了下黎知远,“你带他去我办公室。”
“好的。”陈聪低头回应,不怕她板着脸,就怕她笑。
那副微笑的模样看似和善,可眼神是冷的,淡薄疏离,令人不敢轻易对视。
和周时言真像,不愧是亲兄妹!陈聪暗叹了声。不过她身上多了一种很独特的神秘感,像是历经世事的沉淀,又像藏着许多故事。
见周韫初要走,他提醒了句,“您去找周总吗?他好像在和颂悦的人谈事。”
“颂悦的人?王彭东?”周韫初随口一问。
“好像是。”
周韫初没当回事,径自走向周时言的办公室。
陈聪放松下来,目光瞄向黎知远,挑了挑眉。
周韫初玩男人的眼光果然不错,都是精品!
长得又嫩又好看,还透着不经世事的单纯懵懂,好像很容易推倒似的,可越是这样的男人,床上越猛,带着青涩的莽撞。
陈聪咽了下口水,故作感慨地叹了声,“你跟你哥长得真像,初总真是个念旧的人呀!”
黎知远没品出来话里的“茶”味,反而听了进去。
她对自己好,很有可能是她把自己当成哥哥的替身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落寞,没注意到男人的手悄悄地伸向他。直到那只手扣到他的后背上,他陡然一紧,头皮发麻,立刻躲开了,尴尬地笑了笑,“姐姐办公室怎么走,我自己去就好,您去忙吧。”
“好吧。”陈聪无奈地指了路。
他有色心,没色胆,不敢动周韫初的人,顶多肢体碰一碰,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谨慎的。
黎知远一边按着陈聪指的路走,一边好奇地环顾着,这毕竟是黎路阳生前工作的地方。路过茶水间,他无意中听到几个实习生在窃窃私语。
“听说周家的财产全都在初总名下,她在盛益也占很大的股份。”
“初总只是看着不管事,公司的事她都知道,上次和润安的合作其实是初总敲定的,那可真是赚大了!”
“怪不得陈聪那个马屁精那么讨好初总,想当豪门赘婿呀!”
“初总的父亲叫赵盛益,周总又那么疼她,可不都是她的嘛!”
“欸?随母姓吗?”
“他们兄妹俩是随母姓,其实他们父母的八卦更劲爆,不过也不能说是八卦了,都成命案了……死得好惨呢!”
茶水间的氛围瞬间变得阴森,每个人的背后都凉飕飕的。
“不说了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几人散开了。
黎知远退回了周韫初的办公室,思绪万千,既好奇又心疼。
叩门声响起。
“进来。”周时言说了声。
他坐在办公桌前,一个胖男人坐在他对面,像是在谈事,周韫初毫无顾忌地走了进来。
周时言的气场已经很强了,压得人局促不安,周韫初一来,更感逼仄。
王彭东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恭维地打了声招呼,“初总好。”
周韫初优雅一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王彭东连忙摆手。周韫初在盛益的地位是怎样的,他很清楚,甚至最开始还有找她洽谈的意向,不过她拒绝得很干脆。
“您找周总有事?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