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等人挽留,坚持按原计划回文城。一是不想接受旁人安慰,二是时间太紧,收完东西就要回校,都失去了冠军,不能再失去学位证。
她抵达机场都深夜,遥遥看见接机的父母,都来不及张口说点什么,楚岚就抱着她哭成泪人。她从没见过母亲哭成这样,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在抽噎中说不出一句话。
楚独秀没有在总决赛舞台上落泪,或许她的眼泪及委屈,都由爱她的人哭尽了。
一家人没有提节目,更没提什么冠军约定,只说了些闲话家常,回家就踏实地休息。
小废物出门闯荡一圈,妄图绿色环保、废物利用,最后却又钻回舒适的垃圾堆,在家里彻底地躺平。
楚独秀在床上磨蹭许久,她掏出手机,随手刷微信,发现谢慎辞没回复,一时间也摸不太准,对方是不是生气了。
决赛后,谢慎辞发微信,希望她稍等片刻,想单独跟她聊聊,只是暂时有急事脱不开身,需要一些时间处理。
楚独秀猜到他们忙得连轴转,还要处理后续的烂摊子,索性发了一条礼貌又官方的回复,表明自己没啥事,谢总忙正事云云,回避了面谈的提议。
双方都太忙了,一堆正经事要做,没必要互相等了。
但他至今没回复,愣是把她搞懵了。
难道是她的措辞太严肃?他不会以为她闹情绪吧?
早知道,她昨天应该发个表情包,没准就不会显得干巴巴,现在补发是不是生硬了?
楚独秀纠结再三,决定将烦恼丢到一边,暂时先不管这件事了。她起床出房间,打算收拾行李,迎面却看到笑容满面的母亲,一改往日的横眉冷眼,简直是和蔼可亲。
楚岚笑盈盈:“咱们中午等你姐到家,一起去鲜洱斋吃饭吧,你不是最喜欢那里的鲜虾?我们多点几个菜,好好庆祝一下。”
鲜洱斋是文城有名的餐馆,每天都有美味生鲜,在本地比较有档次,餐品价格也会贵些,基本是生日宴才去那边。
“我姐要回来吗?那她刚到家,就跑去餐馆,会不会太累了。”楚独秀疑道,“而且没什么庆祝的事,跑一趟鲜洱斋挺远吧。”
“我跟她说了,她说没问题,就去鲜洱斋!”楚岚忙道,“怎么没庆祝的事?只要人活着,天天能庆祝,开心就好啊!”
倒是只字不提亚军的事,像楚独秀没参加节目。
“……那就去吧。”
楚岚闻言欢天喜地,扯着嗓子朝石勤喊:“她说去,她答应了!你待会儿看下车,别搞得半路没油!”
早餐过后,楚独秀有时间跟父母交流,才发现自己的家庭地位猛增。
楚岚不但没像往日般说些尖锐之词,反而破天荒地嘘寒问暖,一会儿要替楚独秀收拾行李,一会儿又说着急回校做什么,毕业证不会丢,一会儿又劝女儿多在家休息,不然论文答辩完别考公、别找工作了,就在文城放松一段时间,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她。
果然,想要开窗就得掀屋顶。楚岚原本怕楚独秀生活不稳定,必须找一份铁饭碗,现在经历完节目痛击,她怕女儿不想稳定地活着,什么要求都没有了。
即便楚独秀在决赛有力发言,楚岚看完都认为是女儿强撑,脆弱的孩子在故作坚强,实际悲伤情绪早淤积心底。
楚独秀面对楚岚的热络,再次感慨生活足够荒诞,原以为夺冠才能有今天,谁曾想一切全都反过来。
她没有夺冠,但她的母亲,反而说软话了。
她过去想要反抗、想要证明,想争取母亲的肯定及服软,却不料用另外一种方式,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当然,她可能也是欠,看着温柔的楚岚,偏偏不太适应了。
沙发上,楚独秀眼看母亲给自己剥坚果,冷不丁道:“妈,你看节目了吗?”
楚岚当即变脸,顾左右而言他,想要岔开话题:“哎呀,什么节目,说什么呢……”
楚独秀失落道:“我努力那么久,你都没有看吗?”
楚岚忙不迭坦白:“看了看了!我都看了!”
“那你觉得怎么样?”
楚岚夸赞道:“挺好的,你演得挺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真这么觉得吗?觉得单口喜剧有意思?”楚独秀垂眸,怀疑道,“你是不是没有看懂,不知道我的水平……”
楚岚深怕她灰心丧气,信口拈来道:“谁说的,我看懂了,很有意思!我以前不懂这个,现在觉得可有趣,你的水平高得很,特别能吸引观众,连我都被感染,想要去讲讲了!”
“是吗?”楚独秀一怔,提议道,“那正好,你给我讲个段子,让我开心一下吧。”
楚岚哑然失声:“?”
楚独秀见对方僵坐,好长时间都没反应。她当即故作可怜,在沙发上哭闹打滚:“讲个段子,讲个段子,我现在心灰意冷、心情抑郁,需要听点妈妈的段子开心开心!”
楚岚望着耍赖皮的女儿,察觉到对方无耻要挟:“……”
她沉默良久,拳头不禁硬了,咬牙道:“你看我像个段子吗?”
◎她现在依旧理想主义,却拥有现实的力量了。◎
上午,楚独秀和楚岚在吵吵闹闹中,将返校的行李收好,还等到楚双优回家。
门口传来拧锁的声音,只见屋门一开,楚双优就进来,正好看到在客厅忙碌的母亲和妹妹。她没有带什么行李,此行是轻装归来,经历完旅途奔波,衣着也一丝不苟,显得知性干练。
这画面宛若奇迹,现在不是任何假期,向来忙于工作的楚双优,居然破天荒地请假回家。
楚独秀看清来人,她心神微动,喊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