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我姐知道你是谁,我爸我妈只知道我去接朋友。”楚独秀道,“你不想去也可以,那就找个酒店休息,但附近条件可能没海城好,不知道你差旅都住什么水平。”
谢慎辞来得突然,楚独秀也没准备。她在文城跟家人同住,出门瞒不过他们眼睛,就说有脱口秀朋友来看她,描述得比较含糊,没说谢慎辞的具体身份。
这里是当地居民较多的区域,附近没什么豪华酒店,全都是平价快捷酒店。楚独秀害怕太寒酸,不符合谢老板身份,才说带他回家歇息,起码比酒店环境要好。
“应该去一趟的,但待会儿再去。”谢慎辞思考良久,他终于做出决断,又道,“我先放一下东西。”
虽然楚独秀早将总决赛的事抛到脑后,但她的家人们恐怕还心存芥蒂,从节目公事公办角度来看,他登门向对方致歉,也是理所应当。
而且,从个人私交来看,他都来到文城,拜访更为正常。
唯一没料到的是三方会审,楚双优还从南城飞回来了。
“好的。”楚独秀见他拉着箱子转身,她忙不迭跟了上去,痛快道,“那就等你放完行李再说。”
街上,谢慎辞握着手机看导航,他在前面走了两步,四处寻觅最近的酒店,又察觉楚独秀亦步亦趋,尾随在自己的身后,诧异地回头:“你要跟着我么?”
楚独秀点头:“嗯,不然呢,你人生地不熟,丢了怎么办?”
她现在将谢老板当弱势群体,毕竟他千里迢迢赶来,又对文城一无所知,总该有本地人陪伴。
“但我打算找酒店放行李,洗漱一下,换身衣服。”谢慎辞眼神动摇,看似面无表情,却隐现出赧意,难以启齿道,“你确定要跟着?”
“……”
楚独秀当即哑然,忽然领悟他的局促,耳根瞬间像被火燎了一下。
倘若两人结伴到酒店,就等于她得陪他开房,难免被柜台的人误会。
没准他沐浴洗漱期间,她还没合适的地方去,只能坐屋里安静地等,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让人窒息得手足无措。
换衣服就更尴尬了,双方都没地方回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阿巴阿巴,她是傻瓜,难怪他脸色都变了,八成被她给吓坏了。
“哈哈哈哈哈……”楚独秀面红耳赤,用干笑掩盖自己,赶忙朝他挥手告别,一溜烟地蹿回小区,“那我们待会儿见,你收拾完告诉我,微信联系吧!”
◎好乖好乖。◎
家中,厨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切菜声,利落又富有节奏感,彰显主厨精湛的刀工。
石勤将新鲜时蔬切好,用碗碟盛放各色食材,完成晚餐的备菜。他随手拿起一柄长勺,搅拌砂锅内的骨汤,投放些许白萝卜块,任其在汤中咕噜噜作响。
“用得着那么多菜吗?”楚岚在厨房门口闪现,她一扫五颜六色的备菜,不禁双臂抱胸地靠墙,阴阳怪气道,“搞得像我们巴结他一样。”
“是谁刚刚叫我晚饭上点心?”石勤瞥她一眼,讪讪地嘀咕,“我把菜备完,你才说多了。”
“那不是怕显得咱家不知礼数,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我们给人甩脸子看,多少有点太没礼貌了。”
楚岚皱眉走进来,随手推开两盘菜:“这俩不炒了,我闺女在节目上受那么大委屈,还给弄那么多菜,整得跟什么似的。”
楚独秀简单地向父母铺垫了谢慎辞身份,先说是指引她走上单口喜剧道路的朋友,又说是节目《单口喜剧王》的负责人之一,而且是出品方善乐文化的高层。他对决赛深感抱歉,才会专程飞来文城。
这让楚岚对谢慎辞的观感颇复杂,一是事情不能全怪对方,尤其他跟女儿交好,二是越想节目就越生气,难免有点迁怒意思。
“炒吧,干嘛不炒。”石勤将两盘食材端回来,苦口婆心地劝道,“秀秀要真做这行,以后在公司还跟人打交道,你非要争这口气,她以后怎么办啊?”
“那也不能让他太轻松了。”楚岚拉开柜子,四处寻觅道,“哎,梅芳过年的时候,是不是送了瓶好酒?”
“你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要撤菜,一会儿又反悔。”石勤叹息,“是谁刚刚说别弄太隆重,搞得像我们巴结人家,怎么还要找好酒?”
楚岚将酒盒取出来,她放在手里颠了颠,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说得有道理,还要在公司打交道,好好招待人家才对,让他感受文城人的热情好客。”
小区门口,楚独秀收到谢慎辞微信,早早地站在大门外等待,遥遥看见对方提着大包小包过来。她连忙小步奔过去,愣神道:“你从哪儿提来的这些?”
她以为谢慎辞就洗漱一下,谁料还抽出时间买礼物,做事效率高得惊人。
谢慎辞黑发清爽、脸庞白净,相比来时风尘碌碌,现在是焕然一新。他没有穿严肃的正装,反而换上日常休闲装,连往日疏离感都被冲淡,不像公司大老板,倒像应届毕业生,沾染一些生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