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独秀面对诡计多端的一家人,很想询问陈静姝和谢文韬,他们是今年春节有此计划,还是打算以后年年都寄养,自己跑出去游山玩水了。
她不敢戳穿,也不敢多问,就怕对方顺杆而上,事情真砸在手里了。
晚餐过后,众人闲聊一段时间,楚独秀和谢慎辞准备离开。
尽管两人是临时起意,来家中拜访陈静姝和谢文韬,但大半天的时光格外充实。他们聊了很多事情,天南海北什么都有,有谢慎辞的童年趣闻,有他初创善乐时,家人不同的态度,有他生活里的琐事及小习惯。
陈静姝和谢文韬不是事事关怀备至的父母,但他们总会在儿子提出需求时鼎力相助,比如打消老爷子的疑虑、支援他从事单口喜剧,比如热情招待楚独秀、跟他喜欢的人打好关系。
“下次再来玩,这回好仓促。”陈静姝看一眼儿子,又回望楚独秀,笑道,“不一定非带着他,你独自来燕城演出,也可以来家里坐坐。”
“好的,谢谢您。”楚独秀诚恳道,“改天来向您请教网球。”
陈静姝打球后力量好强,让楚独秀都蠢蠢欲动,也想锻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刚才吃饭时发现,陈静姝竟有手臂线条,并非婉约派弱女子,一时羡慕得斯哈斯哈。
相比出众相貌,她更想要强健身躯,最好能一拳一个那种。
陈静姝:“没问题,哪天带你去球馆,上手后坚持就好了。”
两人挥别父母,乘坐电梯下楼,没有在外面逗留,直接前往停车场。
一路上,楚独秀依旧念念不忘,她随谢慎辞穿行,寻觅停好的车辆,感慨道:“我好喜欢你妈妈的身材。”
谢慎辞闻言,他放慢步伐,神情颇古怪:“?”
“她胳膊有点肌肉,就是那种不夸张,但很好看的感觉……”楚独秀没管他脸色,她两眼放光,仍滔滔不绝,“一看就是经常打球,锻炼出来的线条,我刚刚盯了好久。”
停车场内并不算冷,谢慎辞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我也有。”
楚独秀猝不及防,隔着柔软轻薄的衣料,摸到他结实的臂膀。她当即涨红脸,猛地抽回手来:“不是一回事儿!”
“我要自己练出来,出去都能横着走……”她微扬下巴,得意道,“到时候你就得小心了。”
谢慎辞不解:“为什么?”
“你没办法制住我,只能老实被我压,没力气反抗了。”
“……”这是什么逻辑?
楚独秀已经展开美好畅想,靠锻炼增强体魄,比徒步的他还牛。她能肆意将他搓来揉去,而他完全没余力挣扎起身,只能被迫接受人类强行亲近,领悟社会的险恶。
绝不会像今天,他摁着她午睡,强行打断吸猫。
谢慎辞听她大胆发言,一时陷入沉思,连目光都闪烁。没想到她对此耿耿于怀,还要专程健身、一雪前耻,就为让自己屈居于人下。
他喉结微动,欲言又止道:“嗯……也不是不行……”
“?”
“……其实你现在压我,我也不会反抗的。”
“……”
番外(公开):也不用这么秀,给别人点活路。
海城,冬日的风带来海边的湿冷,再来几场小雨,就彻底凉飕飕。
繁华街道上,圣诞节的装饰还未撤下,行人们却已经裹紧衣物,兴高采烈地等待元旦到来。
车内,楚独秀坐在副驾驶,张望外面的风景,感慨道:“一年又要结束了。”
毕业后,她惊觉时间过得好快,录制第三季《单口喜剧王》,在各地完成巡演,再参加几档外面的节目,就稀里糊涂地来到年底。
记忆里,她前不久还待在燕城演出,顺势拜访陈静姝和谢文韬,不料回海城没多久,又迎来元旦的假期。
生活像开启二倍速,跟在校时截然不同,不知不觉就消失大半。
谢慎辞一边开车,一边点头应声道:“幸好今年做了很多事。”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还有生活上的事。”谢慎辞趁等红灯的时候,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起码兑现了我的承诺,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忙碌的巡演过后,两人利用周末在海城闲逛起来,在晴朗天气里骑自行车欣赏街边洋楼,寻觅深藏在巷子里的美味小店,前往拥有童话城堡的游乐园游玩,夜晚乘船观赏江水两岸的灯火,逐步将周边景点走一遍。
楚独秀听闻不少情侣出游吵架的事,自己却很幸运,并没有碰到过。或者说,她很难想像跟谢慎辞争执的模样,总觉得此事没法在头脑里呈现,没准他们会在怒火中同时笑场。
尽管谢慎辞在公司内不声不响,但他出游时非常可靠,总是默默将细节备好,让出行愉快又流畅。
如果有一天她和他吵架,应该只能是同台讲相声,捧哏和逗哏间的把戏罢了。
楚独秀夸奖:“不错,喵总确实是合格导游,具备丰富的陪游经验,提供的服务相当完美。”
“倒也不是。”谢慎辞回道,“我没什么陪游经验,在海城住了挺久,以前同样没逛过,最近才溜跶一圈。”
或许,人一旦长期生活在某处,反而忽略当地的人文景观,只有等到特定的契机,才会发现城市另一面。
一如她来到海城,他的日常也变化,焕发惊喜的新鲜感。
“可你将景点规划得很好?”楚独秀一愣,接着蹙起眉头,心生狐疑道,“等等,你自己都没逛过,当初录总决赛时,却约我入职善乐后观光?”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有人将海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公然放大话,期待跟她共事。
谁曾想他就没怎么游览过。
谢慎辞惨遭戳穿,却丝毫没有慌乱,理直气壮道:“那不是要找个藉口,稍微委婉一点,不然周末怎么见面?”
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你还会委婉么?”楚独秀惊道,“我以为你都直接发微信,说自己要带着黑胶机上门。”
她近来愈加意识到,他是优雅的厚脸皮,总能淡定从容地做些无耻之事,就跟猫科动物偷喝人类杯子里的水一样,挨骂也不痛不痒,过两天继续照做,有恃无恐得可以。
谢慎辞似有所悟:“对了,还没有听唱片呢,那我这两周可以带着黑胶机找你。”
楚独秀: “?”
她抗议道:“不许总剽窃我的想法,还有不要带黑胶机来。”
“为什么?”谢慎辞幽幽道,“不想理我了,准备弃养了。”
“我是不想收拾房间,最近没空大扫除,等我整理完,再让你过来。”楚独秀振振有词,“这回先检查你家,看看你拆不拆家,再讨论收养的事。”
两人约好周末的计划,很快也开车抵达善乐。
下车前,谢慎辞从一旁取出精致礼袋,随手递给副驾的楚独秀:“吃糖么?带走也可以。”
楚独秀接过袋子,看到上方红色的“囍”字,发现竟然是一包喜糖,好奇道:“这是哪里来的?”
“你知道王力吗?”
她思索道:“总是跟着尚导的执行导演?”
随着单口喜剧的火热,善乐内部的人员同样扩张,不是人人都能频繁打照面。编剧和导演总跟演员打交道,楚独秀自然就会有些印象,不会像其他部门般陌生。
“对,他进公司很早,前不久结婚了,对方也在善乐工作,跟着商良对接外部商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