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昕凝坐在原地看着她,茵茵的年纪比她小三岁,才刚满二十,却已经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
关于茵茵她知道的不多,听说是被欠债的父亲卖到这儿,连自由都没有。
其实陆昕凝一直都很捨不得她,只是就算再捨不得,她也没有办法帮她。
两人虽然年纪差三岁,却很合得来。不是个性相仿,而是正好相反。陆昕凝欣赏的正是茵茵那种直率。
是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让一个二十岁女孩给人的感觉满溢沧桑?
「总之,陆昕凝。」茵茵的表情转为严肃,有时候陆昕凝甚至会有对方年纪比她大上十来岁的错觉。
「你不做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但是不要放弃相信希望。」
「放心吧,我从来没放弃过。」
茵茵朝她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茵茵、凝凝,上工了哦!」外面的女孩朝里头喊,两人应了好便又开始了一整晚的忙碌。
越到深夜,从门口涌入的男人就越多,陆昕凝坐在里面一点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没比茵茵多多少。
她喝着酒,等着人带客人来。
正当她纳闷怎么还没人过来的时候,茵茵就和两个男人一起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头还伸手偷偷掐了茵茵的屁股。
「凝凝,这是林董跟纪董。」茵茵一脸兴奋地介绍,她的无奈陆昕凝却比谁都更来得清楚。「纪董啊,这是凝凝唷。」
陆昕凝朝他嫣然一笑。茵茵总是会把看起来比较噁心的客人自己留着,陆昕凝心里清楚,这是她的一种贴心,宛若在黑暗深渊里面点燃蜡烛的小小救赎。
酒店少爷拿来了几种酒,啤酒、高梁、洋酒都有,一看就快醉了,「来,纪董。」陆昕凝替那男人倒了一杯威士忌,趁着灯光昏暗将自己那杯换成了事先准备好的乌龙茶。
而这位纪先生──在这里号称纪董──的男人,明显就是酒店常客,他停下动作看了陆昕凝的杯子一眼,不动声色。
一山还有一山高,陆昕凝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纪董的手顿了顿,当下就明白乌龙茶这个把戏对他来说不管用。
乾了一杯之后,陆昕凝拿起威士忌再次倒满自己的酒杯,「来,纪董,我敬你。」
「哈哈哈哈哈,这才像话。」
她一饮而尽,之后佯装不小心将打火机弄掉,趁机将酒吐到事先准备好的小桶子里。
其实这些都是做这行的小撇步,酒量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喝整晚的酒还不醉。
然而就在她抬起头时,她不由得庆幸着自己刚刚已经将酒吐掉了,不然肯定被酒给呛个半死。
是早上的嘴砲董事长。
他就站在她面前,眼神冷冷的带点嘲讽,那样望着她。
「怎么没人来招呼那位老闆?」陆昕凝只愣住了一秒,旋即唤了其他小姐来将他带走。
但也就是那么一秒,吴笙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凝凝,怎么心不在焉的啊?」坐在她身边的纪董手不安分的摸了摸她的脸,陆昕凝微微皱了眉头,却在转过头的瞬间又堆起微笑,「没什么哪,就是在想说纪董今天怎么喝那么少?」
她的内心其实充满恐惧。
要是,他将她在这种地方兼差的事情告诉董事长,那她不被开除才奇怪。
她需要这两份收入,非常。
「不好意思,纪董,我去一趟洗手间。」她忍住那种想吐的恐惧感,说不定只是自己多想了,对方根本没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