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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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八月底,新学期即将开学,最至关重要的一年来了。
汽车行驶到别墅区的时候就开始减速,降临月看见那扇大门被人缓缓拉开。车子进去的时候,她看见两个守门人的脸。
和电视里不同的是,他们不是普通的安保,更像是浑身煞气要吃人一样。
她虽然第一次有这种待遇,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爸爸妈妈多少偷偷谈过,家里做的不是什么正当生意。
车子稳稳停下,她看着那扇通往新生活的大门,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
尽管爸爸妈妈告诉她多次,她有一个更厉害的父亲,可她没真心在意过。毕竟拿到手的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再厉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司机赵叔z替她打开车门。
“小姐,到了。”
江临月回过神来,看着赵叔和那高大强壮的保镖朝都她低头,心里告诉自己要自信些。她挺直了身子,一步步往前走去。
这栋房子真大,比原来的家豪华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却没什么人。
家里的保姆阿姨给她端来一杯茶,她双手接过然后道谢。阿姨笑眯眯地说:“小姐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好。”
她想了想,问:“家里平时只有你一个人吗?”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那两个字,她还是有些叫不出口。
梁芳见这姑娘有礼貌,不免喜欢。
“先生一般晚上才回来,有时晚点有时早点,你不用急。”
江临月点头,又见她盯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色袖带,于是问她:“梁阿姨,是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家里是做生意的,最忌讳这些,你要不还是取下来吧。”
江临月只反应了几秒,便顺从取下,还笑着说:“梁阿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临月就好。”
“诶好,临月,你饿了吗?阿姨去给你做点吃的,今天你第一次来,先生和少爷肯定会早些回来。”
少爷?江临月这才想起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
于是她试探着问:“我哥哥他平时也住这里?”
按年龄算,他应该二十五六了,自己出去住也很正常。
梁阿姨点头:“是,但年轻人事情多,精力也旺盛,总是早出晚归的,而且。。。。。。”
“而且什么?”
梁阿姨看了眼眼前单纯的小女孩,虽然背后说人不太好,但还是想提醒一下她。
“少爷脾气不太好,有时候连先生也管不住,所以小姐尽量别和他起争执。”
女孩儿果然乖巧点头。
“梁阿姨,说好不叫我小姐的,您又忘了。”
梁阿姨摇头,只觉得更喜欢这姑娘了,又说要去给她切水果。
江临月趁着这间隙,打量四周。屋子宽敞整洁,摆放的大都是些中式实木家具,看起来价格不菲。各种电器也应有尽有,只是没什么装饰。看起来确实像两个男人住的地方。
客厅正中放着财神爷和关公的塑像,有常亮的电子灯,当然也有烧香跪拜的地方。地上的垫子套袋有磨损,大概是有人经常跪拜。
都这年代了,还有人信鬼神吗?
楼上的那层大概是卧室,她还没来得及上去。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
江汉今天碰上一桩大额交易出了问题,不得不亲自处理,动了手还见了点血。前几天一直忙着处理江淮那摊子事儿,耽误了不少时间,眼皮子底下就又有人开始心痒,好在及时,他也算借机立威。
还是彭元提醒说小姐已经在路上,他才想起江临月今天回来这事儿。
于是也没去会所,让人直接开车回了家。
几个人跟在他后面汇报,进了大门,他感受到家里异常的安静,终于摆手示意暂停。
江临月见着有人回来,还不止一个,有些拘谨地站起来。
江汉见着女儿如此模样,有些不自在。十七岁的姑娘,出落得标致,很瘦,看着乖巧得很,一点也不像她母亲。
十七年了,这是父女俩正儿八经相处的第一天,江汉难得的有一丝愧疚。
他尽量缓和语气,“月儿回来了,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
江临月摇头:“我没事的,爸爸。”
她不禁看向他身边的人,比门口的守卫要瘦些,人应该也年轻,就是脸上有道疤看起来吓人。衣服上有一丝印记,混在黑色面料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人见她在看,微微低下了头。
江汉却注意到她放在沙发上的包和刚取下来的黑色袖带,他突然也有些感慨,只是事情已经过去。
“葬礼结束了,你该好好休息。”
梁阿姨正好端着水果走出来,江汉说:“你带她上楼去看看。”
又对江临月嘱咐道:“房间是我一早让人准备好的,有什么缺的可以和梁阿姨说,这些年我和你哥两个男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回来了,我们正好也改改。”
临月只当是玩笑话,并未当真。
“能回来我很高兴呢,但愿不要给爸爸和哥哥添麻烦。”
江汉看着女儿乖巧又有些胆小的样子颇有些尴尬,到底是亲生女儿,于是他连连安慰:“回来了就安心,爸爸和哥哥以后都会护着你。”
临月乖乖点头。
“上去看看房间,再休息会儿,待会吃饭再叫你。”
临月跟着梁阿姨上楼去了,还不忘拿上她的书包和袖带。
江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倒是彭元先开口提醒:“汉叔,葬礼上的事已经处理妥当,小姐不会有疑心。”
江汉点头:“你办事我放心,但临月已经回来,以后江淮的事要少提。”
“明白。”
彭元心道,大概亲生父亲还是不一样,多少会关照女儿心情。只是不知道这位一出生就被送给“二叔”的小姐能不能适应这个新家。
“还有一点。。。”彭元犹豫着。
“说。”
“陈辉前几天就已经抓住,此人混在道上多年,明里暗里参与的不少,也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人,经此一事,他已表现出投诚的意思。”
“能中立这么多年,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且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还有大用处。留着吧,眼下风头未过,不要让他有什么动作。”
“是,但恐怕轮不到我管,因为阿湛要了他去。”
江汉听了这话果然抬头看他,彭元只道他怕是要生大气,没想他却只说。
“给江湛打电话没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彭元想起这位公子哥接电话时那不耐烦的语气,只恭敬地答:“打过了,阿湛说他今天还有事要忙。”
“这小子,天天不着家,今天他妹妹回来,必须让我见着人,你去催催。”江汉最近很不满意儿子的行为,想到陈辉的事更是生气,“你见着他多提点他几句,年轻人不该碰的别碰,不要野心太大。”
“是。”
彭元知道这父子俩一向说不上几句好话就急眼,可他不能干涉,于是弯了腰退出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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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月洗完澡出来,再一次仔细打量这房间,和原来她屋子的风格大相径庭。
这间屋子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