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不就是为了等着宋年吩咐他去照顾尹春嘛!
他极为愉悦,只不过装的看不出来罢了。
晋准屁颠屁颠跑到球车上拿回遮阳伞,撑开,站到尹春身旁。
还演着呢,皱着眉头,身子往外偏,离尹春很远,根本不看她一眼。
宋年站在阳光下,脸色不虞,衬得皮肤更白,更矜贵,只是神态难看,添了几分阴鸷。
他冷冷淡淡的开口:“走吧,你们走前面。”
晋准一拍额头,天啊,百密一疏,忘给少爷拿伞了。
疏忽了疏忽了。
他单手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球童跑过来,
晋准吩咐:“给少爷撑伞。”
球童殷勤的去取了把伞,跑回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宋年身边,为他撑着伞。
晋准把宋年安顿好,终于可以和尹春近距离接触了,心里雀跃,但面上镇定,压着眉头,甚至还有三分不耐,看向尹春:“走吧。”
尹春轻嗯一声,虽然没说什么话,但确实如晋准日思夜想的那般,柔,慢,清。
如果能喊他的名字就更好了。
他说不定直接就会有反应。
尹春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回头望向宋年,眉眼清丽。
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这一眼把宋年看的烧起一把火,烧的他心肝脾肺都疼。
要是他再忍忍,没抽烟,该多好。
那现在站在她身边,为她撑伞的就是自己。
也不用假手于人。
宋年是气自己,他控制不好情绪,烦躁的时候极为可怖,即便是自己没克制住,但他不会惩罚自己,他习惯于把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折磨别人。
晋准虽然办事不力,但上层人最懂得权衡利弊。
为了这种小事,宋年不可能伤害晋准,他只会把怒火都发泄到那个小球童身上。
谁让他耳盲眼瞎,没看住尹春的车呢。
既然这么懒散,拿了小费也不认真为客户办事,还有什么必要待在这里工作呢。
晋准撑着伞和尹春走在前面,因为宋年跟在后面,他不敢太放肆,依旧是和尹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这已经让他很兴奋了,鼻息间全是少女身上淡薄的花香气。
偶尔有风拂过,尹春的秀发会纠缠在他的衣服上。
这还不够亲密嘛!
已经够晋准暗自窃喜,回味好多天了。
宋年跟在他们身后,他长得高,球童费力的举着胳膊,给他撑着伞,大气不敢喘,实在是他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这些少爷们脾气大的很,得小心侍候着。
因此也不敢多话。
宋年死死盯着尹春和晋准的背影。
少女背影窈窕,小腿纤细,线条漂亮,晋准身材挺拔,看着极为相配。
明明知道晋准对尹春毫无兴趣,他不喜欢尹春这个类型的女生可还是无法避免的嫉妒,醋的厉害。
他现在有多嫉妒,脸色就有多难看。
黑的跟锅底似的。
球童给他撑着伞,他一张清俊的脸隐在伞下阴影处,日头正烈的天,看着却有些渗人。
晋准能感受到身后如蛆附骨的视线,芒刺在背。
这太子爷盯的还真够紧的,一刻也不放松!
他撑着伞,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结实,白皙皮肤上有青筋迸出来,并不过分结实,也不过分单薄,恰到好处的漂亮,有性吸引力。
晋准故意的,他故意勾引尹春。
希望尹春看他手臂一眼,或者夸夸他也行。
尹春站在伞下,整个人清清爽爽的,仿佛冰肌玉骨,不会出太多汗,身上一直都是淡薄的花香气。
但她似乎一直没看进眼里,神态温柔的看看周边环境,就是不看他。
晋准像只偷偷摸摸开屏的孔雀,只想开屏给她一个人看,怕别人发现。
认错人
这样的组合看着有些怪异,未婚妻和别的男生撑一把伞,自己却跟球童撑一把伞走在后面。
很奇怪不是吗?
但偏偏宋年就这样做了。
他虽然心中酸涩嫉妒,但终究更不想尹春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尹春本就对他不冷不热,他不想她对他更疏离了。
球场这边,大家已经会面。
宋家别墅,宋然也已经出发了。
理事长吩咐管家先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到医院医生一看,就看出来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除了有玻璃碎片扎伤的伤口,还有低温冻伤的痕迹,但还好做了紧急处理,否则感染了,说不定整个膝盖都会肿起来。
比起膝盖的伤,反倒是眼角的伤更骇人些。
一直在淌血。
管家眼明心亮,一切都看在眼里,比起忙碌的理事长和不问世事的夫人,他这个管家明显对宋家别墅的一切事宜要更为了解。
他也深知宋年宋然两位少爷之间的龃龉。
他在宋家担任管家多年,阶级身份地位这些词已经耳濡目染,日夜熏陶,刻进了他骨子里。
管家自然是偏袒宋年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少爷的。
宋然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母亲也不要脸,一脉相承罢了。
少爷近日对宋然做了什么,他这个管家一清二楚,宋然膝盖的伤,还有唇角那处快要愈合的伤确实是宋年造成的。
可他眼角的血痕,却绝对不是少爷弄的。
明显是他心思深沉,自己弄伤自己,陷害少爷,在理事长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
想去加平郡打高尔夫,混进少爷小姐们的圈子。
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
还有,他膝盖的伤,竟然有人帮他处理过了。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在少爷的眼皮子底下包庇宋然,给他帮助。
少爷的吩咐竟然也有人敢不听,宋年一直在别墅里,帮他的不可能是外人,一定是别墅里的佣人。
这是他工作的失职。
身为佣人竟然敢违背主家的命令吩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管家默默看着医生给宋然处理伤口,面上不显,实则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
医生仔细的给宋然处理好伤口,眼角的血痕涂了药,用纱布贴上,清俊苍白的一张脸愈发显得孱弱,惹人怜惜。
这种脆弱的少年感,确实让人心疼。
医生耐心嘱咐:“伤口不要碰水,按时涂药,膝盖伤口多,最近尽量少走动。”
宋然礼貌的微笑一下:“谢谢您,我记得了。”
从进医院,到离开医院,管家一言未发,直到上车后,坐在驾驶座上,才透过后视镜,冷冷的盯着宋然。
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眼角堆叠的细纹都透着冷淡和警告。
管家淡淡开口,意有所指:“您伤的这么严重,何必还执着去加平郡呢,连医生都嘱咐您少走动,好好休养。”
“要不我还是带您回别墅休息吧。”
“眼角的伤想必要是让少爷看见了,他也不会太愉快。”
宋然脸色苍白孱弱,但面对管家时,眼神却十分淡薄。
一条狗罢了,还挺忠心。
他淡淡开口:“父亲允许我去,就是想让我同哥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