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小姐和陌生男生了,脑海里警铃大作,暗道一声糟了,连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刚追过去,就看见自家少爷隔着栅栏在那里无能狂怒的大喊,让春小姐和那个陌生男生分开,不许挨着站。
这样看,突然觉得他家少爷有点可怜,隔着一道雕花铁门栅栏,别墅里那两位倒更像是一对情侣,他家少爷是第三者。
不过谁让他家少爷犯错在先呢,而且尹春小姐已经公开宣布要和少爷解除婚约了,他家少爷现在本就不是正牌未婚夫了。
尹春小姐现在还只是和一个陌生男生站在一起,少爷就这样发狂,不顾脸面,日后春小姐要是谈恋爱了,他还有的疯呢。
别墅院内,尹春突然听到一声发了疯似的怒吼,声音熟悉,她手里捏着红枫叶,不紧不慢的缓缓抬头看过去,就看见宋年站在栅栏外,手指紧紧攥着雕花铁栅栏,用了极大力气,手背上青筋都迸出来,指尖泛白,脸上神色更是扭曲,眉眼阴沉的吓人,和尹春对视的时候,眼尾还微微有些泛红。
雕花铁栅栏下面种了许多鲜妍的花,簇簇盛开的花间安装了灯带,清淡的光影洒在宋年脸上,衬得他皮肤更白,脸色更难看,眼尾泛的那抹红更明显,眼底明明暴怒的几乎要喷出火来,可又有难言的委屈,盯着她,像倔强又委屈的小狗。
李昊也抬头朝宋年看过去,宋年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但听他怒吼的那两句话,还有现在隔着栅栏,阴沉扭曲,又嫉妒发狂的神态就大概能猜到他和尹春的关系。
他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的衣服剪裁得体,质地很好,手腕上戴着的腕表更是一看就知道极为名贵,更不用提他身后停着的豪车,还有小心翼翼候在一旁的司机。
仅这一眼,李昊就分析出许多,和尹春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财阀少爷,脾气差,爱慕尹春。
尹春也仅仅是淡淡看了栅栏外的宋年一眼,和他极为暴躁的情绪形成明显对比,柔和平淡。
宋年见他们俩还站在一起,怒火在胸腔剧烈翻涌,仅剩不多的理智更是被燃烧殆尽,他眼神阴鸷的盯着李昊,恨不得杀了他。
尹春没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转身就走,李昊淡淡看了栅栏外的宋年一眼,也跟着尹春转身离开,他们俩都很安静,行为似乎也透着默契,反倒衬得栅栏外的宋年十分无理取闹,像个笑话,这更是激怒了他。
又哭了
隔着雕花铁栅栏, 宋年眼睁睁看着尹春和李昊一前一后离开,尹春甚至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似乎已经将他抛之脑后, 完全不在乎他说什么做什么,看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比陌生人还不如。
宋年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扭曲,他侧身吩咐司机:“过来, 蹲下。”
司机惊讶,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连忙阻止:“少爷,不行啊, 爬上去会触发警报的,不如我给夫人打电话吧,让她……”
他话都没能说完, 就被宋年阴沉渗人的视线给噎了回去,他连忙跑过去,老老实实蹲在栏杆下, 弯曲着背,将整个背部都暴露出来,方便他踩。
宋年将袖扣解开,踩着司机的背爬上栅栏,栅栏上面布满锋利的尖端, 几乎是他一爬上去, 别墅内就响起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是有人侵入的警报声, 这声音很尖锐,从四面八方涌来, 像潮水一样,不停地涌进耳朵里,
同时间,听到警报声的警卫也快速定位入侵点,往这边赶来。
还没走出去多远的尹春听见警报声,觉得异常刺耳,微微蹙眉,转身看过去,就看见雕花铁栅栏外,宋年踩着司机爬了进来,即便整个别墅都因他这行为,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他也恍若未闻,任意妄为,他脸色阴鸷难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极高的栅栏上跳下来,栅栏很高,他跳下来的时候,摔进下面的花丛里,再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粘着花瓣,再明艳娇嫩的花瓣也掩盖不住他阴沉难看的脸色。
他走过来,明显受伤了,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脸色也有些发白。
警报声还在持续,宋年直直的朝着李昊走过去,面色阴鸷扭曲,恨不得杀了他,下一秒尹春却挡在他面前,侧头轻声细语的和身后的李昊说:“你先进去。”
李昊点点头,也没有添乱,转身走进别墅里。
他在兼职的烤肉店里看过这样的电视剧,大概是男主和男二相遇,抢女主的修罗场,但现在这个情况,他明显不是男二,可能连男n号都算不上,明显尹春和宋年更熟悉,他没必要站在那里添乱,让事情更复杂。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宋年盯着李昊离开的背影,脸上阴云密布,额角青筋直冒,但再低头对上尹春眉眼时,眼神却倔强又委屈,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护着他。”
尹春声音温温柔柔的,但吐出来的话却让宋年极为委屈,她说:“别闹了。”
宋年不自然的低下头,身体有些僵硬,不再说话,泪珠刷刷往下落,砸到地上,他还以为尹春没看见,但那样大的泪珠,怎么可能看不见。
尖锐的警报声还在响,警卫们,还有在别墅里寒暄的尹健,宋夫人几乎同时赶到。
警卫眼色很快,看见最近都不被允许放进来的宋年突然出现在别墅里,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警报为什么会突然响起来,但出于职责还是问了一句:“小姐没事吧?”
尹春摇头,轻声细语:“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宋夫人和尹健出来看见这场景,也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卫们退下之后,宋夫人脸色极冷,训斥宋年:“丢人现眼!”
尹健虽然不满宋年在自家家中这样无所顾忌,任意妄为,但他身为长辈,确实不能激化矛盾,连忙打圆场,转移话题:“小孩子间要说话就随他们去吧。”
“富雅快回来了,夫人随我进去等吧,刚才茶还没喝完。”
夫人平日里虽然对宋理事长,宋年宋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在外应酬时,拿捏的分寸还是知道的,不会失礼,温声向尹父赔罪:“孩子不懂事,让您受惊了。”
尹健儒雅笑笑:“夫人说哪里话,不妨事。”
夫人冷冷看了宋年一眼后,就又随尹健回到别墅里,等尹母。
这期间宋年一直没抬头,宋夫人和尹健都以为他做出这样荒唐的行为,自己也觉得难堪,但只有尹春知道因为她护着李昊,他被气哭了,所以才不抬头。
尖锐的警报声终于停下,别墅院子里只剩尹春和宋年两人。
宋年低着头,一言不发,只能看见他毛绒绒的发顶。
尹春轻声细语的问他:“哭了?”
宋年半天不说话,其实他听见这话更委屈了,眼泪掉的更凶,但就是倔强的不抬头。
她慢吞吞地伸手,伸到他脸颊下,有眼泪啪嗒啪嗒砸进她细白手心里,温热甚至有些发烫,很快就砸出一个小水洼,她温柔的阐述:“是哭了啊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