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很渺小,却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努力。
谢谢你们……王雨薇缓缓跪下,亲吻这片土地。从此时此刻起, 她深深地爱上了这种平凡的小花,爱上了它们的漂泊不定。
浓浓的白雾终于散尽, 显露出王雨薇虔诚匍匐的身影。她站起来,离开这块粉红色的土地, 不忍再践踏。
胖老头连连摆手挥开那些蒲公英的种子, 唯恐自己身上沾染到一点点。
云子石和臣晨本想抓一些飞絮把玩, 那些飞絮却仿佛拥有生命和意识, 避开三人所在的位置, 飞向陈烨等人。
陈烨尚未意识到危险,只是挥挥手驱赶飞絮,赶不走就皱眉忍着。他的父母骂骂咧咧,任由飞絮落满头顶。钱爱梅和钱云杉被飞絮粘了满身,频频挠痒。
“快点表演下一个节目!”钱云杉捂着肚子催促。
她其实比陈烨还急。她不要当小明星,她要当豪门阔太太!她要实现阶层的飞跃!
“表演必须马上开始,团长你听见了吗?!”陈烨厉声呵斥。
胖老头一会儿左闪,一会儿右闪,一会儿矮身,一会儿下蹲,一会儿飞弹跃上高空。他肥胖的身体丝毫不会拖累他敏捷的动作。他不断躲避着飞向自己的蒲公英种子,表演十分精彩,东瀛国的忍者来了都要甘拜下风。
梅希望手里捏着一枝蒲公英,朝胖老头呼呼地吹,脸上是狡猾又可爱的笑容。
他喜欢看这个跳蚤在台上乱窜。
胖老头一声声地求饶,“小祖宗,小祖宗,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玩就去找台下坐轮椅的那个人。你想玩什么他都能陪你!我保证他能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梅希望放下蒲公英,看向臣晨。
臣晨耳朵发红,脸上却是一片沉稳。他抬起手挥了挥,笑容温柔清浅。只看他风光霁月的外表,谁能联想到黑暗的东西?
梅希望歪头看他,小梨涡深深地陷落。
云子石点燃一支烟,低声问,“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连魔鬼都说你会玩儿!”
臣晨瞥他一眼,笑容敛去。
云子石喷出一口烟,暗骂一句假正经。
终于不再有蒲公英朝自己飞过来,胖老头拍拍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好的好的,二位请先布置场景!沉浸式表演要的就是一个沉浸。”
王雨薇站起身,恶狠狠地瞪视着陈烨和钱云杉。
陈烨和钱云杉握住彼此的手,闭上双眼。
胖老头把并拢的两根指头戳在自己脑门上,呢喃感应。
“整她!往死里整!”陈国良怨毒的声音在马戏棚里回荡。
“别让她活着回来!”孙招娣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鼓出眼眶之外,像个厉鬼。
陈烨没有做声,只是皱了皱眉。钱云杉的嘴角挂上一抹冷笑。两人都在竭尽全力地构想着如何杀死王雨薇。
王雨薇看着这群恶狼,心情竟然是麻木的。人类的下限到底在哪里,她今天见识到了,又好像没能看到全部。有些人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来了来了,精彩精彩!你们这对狗男女很有想象力!”胖老头闭着眼睛哈哈大笑。
他说话的时候,舞台上凭空出现两个高台。
狗男女陈烨和钱云杉睁开眼,愤怒地看向胖老头,高台随之消失。
胖老头连忙告诫,“继续想,不要停!舞台上的一切都是基于你们的意念产生的。”
陈烨和钱云杉只能忍着怒气闭上眼睛,继续想象。
两个高台重新出现,其中一个在舞台的最右侧,另一个托着王雨薇,出现在最左侧。
胖老头睁开眼,看着站在高台上惊恐不已的王雨薇,恶意满满的诱导,“很好,非常好。但是这点高度真的够吗?你们的恨有多深?你们能想象吗?”
王雨薇跪在地上,死死抓着高台的边缘。她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台下不断缩小的青年的身影。
陈烨和钱云杉闭着眼睛露出扭曲狰狞的表情。他们对王雨薇的恨意有多深?直冲云霄的高台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一百米……高台一节节地往上冲,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被凛冽寒风侵袭的王雨薇整个儿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高台边沿。她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否则在升到十米的时候她就已经吓晕过去,摔得粉身碎骨。
这两个人哪儿来的这么多恨?
自己给他们地位,权势,财富,为他们铺路筹谋,甚至当垫脚石给他们踩,得到的就是这个?人果然不能太卑微。
王雨薇摇头惨笑。
高台还在上升,看似只有十几米高的马戏棚却没有被顶穿。多么奇诡的想象力,这个小小的剧院都能包容。
“哇哦!厉害厉害!”胖老头仰头看着已经缩小成一个小小黑点的高台,举起话筒喊道,“hello!王小姐,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吓得尿裤子?”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云子石的哪个笑点,惹得他一边吐烟圈一边低笑。
梅希望手搭凉棚抬头眺望,眼中满是新奇。他是真的把这场残忍的虐杀当成了游戏。
臣晨抬头看看上百米高的高台,又看看比高台还高的马戏棚,若有所思地说道,“杀死团长的时候好好摸一摸舞台,这马戏棚应该也是一个道具。”
云子石幽幽地吐出薄烟,漫不经心地答应下来。
顾宏:“……”s级的大boss,你俩把人家的身后事都安排了?你俩也很敢想!
“王小姐有没有被吓到?请看大屏幕!”胖老头伸手指向上方。
挂在半空的显示屏出现王雨薇的身影。她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寒风吹乱了她的裙摆和头发。但这一次,她没有哭泣掉泪,她慢慢站起身,看向磕在自己肩上的南瓜头,含糊不清地说道:“给呜一根平呜嘎(给我一根平衡杆)。”
别人口中玩笑似的铁娘子,在非人的磨砺中变成了真正的铁娘子。
竹竿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平衡杆,摆放在王雨薇脚边。王雨薇弯腰捡起杆子,双手慢慢摸索,寻找着握杆的最佳支点。
她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准备。表演成功,她会百倍千倍地报复那些贱人!表演失败,她下黄泉陪父母,一家团聚。
看见王雨薇决绝的表情和不慌不忙的动作,云子石摘掉嘴里的香烟,赞叹一句,“胆量不错。”
臣晨低声道,“她从小就胆子大,敢冒险,只是眼神不好使。”
顾宏摇头,“胆子大又眼神不好使,这是作死标配。”
谁说不是呢。三人陷入沉默。
两个高台之间出现一根钢丝。王雨薇垂眸看着钢丝,暗暗测算它的直径。没找到握杆的平衡点,她还不敢把脚放上去尝试。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轻易踏足钢丝是多么正确的一个决定。
只见那钢丝慢慢变细,由圆柱体化为薄薄的一片刀刃,刃口锋利异常,连寒风都能割碎。
王雨薇沉稳的面容缓缓裂开,充血的双瞳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愤怒。平衡杆至少有二三十斤,再加上自己的体重五十公斤,这样的重量由薄薄的刀片来承载,怕是脚掌刚放上去,身体就会被切成两半!
这不是走钢丝,这是自己往刀口上送!谁的想象如此歹毒?
王雨薇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平衡杆忽然失去平衡,差点将她带倒。她连忙蹲下,用手臂和大腿死死夹住杆子。
俯身看去,长而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