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青摇了摇头。
薄谈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指腹轻抚,半真半假地试探:“为什么不劝?我哥应该开了很丰厚的条件。”
顾含青别开头,不去看他,“就是不想劝。”
那是他想做的事。
或许他最后没有成功坚持,但她还是不想劝。
她想,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是能一直和他站在一起、不背离他的。
我给你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虽然这微不足道。
虽然你可能会不屑一顾。
薄谈看着她,眸光动了动,收敛了笑意。他抬手去挑她的下巴,让她的脸抬高。
顾含青先是躲开了第一次,又躲第二下。
薄谈察觉到了,替她撩开耳边的头发,问:“怎么了?”
顾含青不语,较劲似的不想让他看到脸。
薄谈俯身低头,凑近亲她的嘴角。
他弯得那么低,顾含青已经不能把头低得更低了。她想把头转到另一边,却被薄谈按住了后颈,转不了。
薄谈耐心地亲着她的嘴角,直到顾含青卸下坚持和防备。
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吻,从未有过。
每一下触碰都在照顾着顾含青的感官。
顾含青软在他的怀里。
薄谈环着她的腰,支撑着她。
这么长时间,他对她喜欢他亲她哪里了如指掌。
松开她的唇,亲了亲她的眼皮,他的吻沿着她的侧脸落到她的耳畔,舌尖轻轻挑着她的耳廓,温柔呢喃:“青宝。”
低冷的声线为她染上热意,钻进她的耳朵里,酥麻到骨子里。
顾含青颤了颤,抓住薄谈胸前的衣服。
她的反应让薄谈勾了勾唇。
他继续逗弄着她的耳朵。
顾含青却睁开了眼,在让她沦陷的愉悦里努力找回了一丝清明。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指尖泛白,想借此找回更多理智。她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模糊绵软的:“薄谈,我们结束吧。”
薄谈眼底沉了一下,随后勾着唇抹了抹她的嘴角,附耳过去:“什么?”
呼吸相触、耳鬓厮磨,他们像交颈的鸳鸯。
在这种缠绵蕴藉里,顾含青的声音又清晰了几分:“我要走了。”
30
短暂的沉默后, 薄谈去看顾含青的脸。
两人还保持着呼吸相闻的亲密距离,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变化。
他看着顾含青,语气很淡:“那个联合培养项目?去美国?”
“原来你知道了。”顾含青惊讶地看着他。
说话间, 她的一缕头发从耳边滑落, 薄谈替她撩上去, “上次在国际部遇到你,后来打听了下你们院的单名,很容易知道。”
顾含青垂下眼睛, 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一定要走?”薄谈问。
顾含青:“嗯。”
薄谈:“你留在国内, 薄谚一样不会再为难你。”
顾含青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了。”
直到这个时候, 薄谈终于松开了顾含青,两人拉开距离。
他轻笑了一声, 霜冷的声音带着讥讽:“原来你一直在看我脸色。”
“你和薄谚当然是不一样的。”顾含青说, “只是我其实更加自私、敏感、脾气大,嫉妒心也很强, 一点也不懂事。”
说到这里,顾含青笑了笑, 看着薄谈:“最开始二哥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我们会分开的。二哥不会是喜欢上了我, 不舍得放我走了吧?”
她眼里带着调侃和得意。
薄谈不为所动,语气平静地说:“不用这么激我。”
顾含青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是的, 不用激他的。
她知道他会放他走的。
他就算知道了她申请了联合培养项目要出国, 这段时间也一点都没提。他早就把她看透了,甚至连她心里的那一丝不舍也看到了。
他继续与她亲热、厮混,暗中掌控着一切, 耐心地等她自己纠结, 然后放弃。
他是那么骄慢、高高在上的人, 刚才那两句挽留的话已经是他弯腰的极限。
他更不可能强留她。
那样对他而言和低声下气没什么区别。
薄谈:“现在不早了。你再好好想想,还是要走,明早送你回学校。”
顾含青垂了垂眼睛:“好。”
这一晚,顾含青住在了客房。
这还是她第一次住这里的客房,空荡荡的,被子也冷,气息陌生。
丝毫没有睡意,她拿了烟盒离开房间去了阳台。
没想到薄谈也在阳台。
阳台没有开灯,夜幕之下,他的轮廓冷寂。
顾含青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靠在了围栏上。
她没有顾忌薄谈,点上了烟。
吐出一口烟后,她开口:“之前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只能偶尔偷偷抽上一根。”
现在不用再考虑这些了。
薄谈倒也没阻止她,“少抽,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句话,有一瞬间顾含青开始怀疑他一直不喜欢她抽烟是不是不只有不喜欢烟味这一个理由。
但都不重要了。
又猛地吸了口烟后,顾含青凑近薄谈。
她踮起脚,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他就偏过了头。
薄谈勾了勾唇,眼神很淡地看她,“顾含青,你都要跟我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上你?”
黑夜里,在他们胡闹过很多次的阳台上,远处是软红香土、繁华夜景,顾含青望着他:“分/手/炮也不要么?最后一次。”
倏地,薄谈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得几乎贴上他。
顾含青手上的烟没拿住,掉到了地上。
薄谈的声音响起,语气有点痞:“你觉得分/手/炮我还会不会顾及你的感受?”
顾含青的手臂被他抓得很疼。
他平时就算是很强势的时候,只要她服软、撒娇,他都会亲她、安抚她。所以每一次对顾含青而言也是极致的享受。
薄谈轻讽:“觉得我就这么精/虫/上脑,离不开女人?”
他推开了她,转身离开阳台回了房间。
顾含青在原地站了会儿,也回了客房。
她坐在床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亮了。
倒计时走到了最后。
顾含青出房间洗漱。没过多久,薄谈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一身懒倦。
看见顾含青,他问:“想好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了昨晚的讥讽。
顾含青点点头。
薄谈:“还是要走?”
像是神在给想要离开他庇护的人最后一次机会,让她不要后悔。
顾含青:“是。”
清晨真是格外安静。
薄谈去洗漱,顾含青去卧室的衣帽间收拾东西。
可能是因为早就料到要有这么一天,她留在这里的东西不多,衣服就几身。
等薄谈洗漱完,顾含青的东西也收拾好了。
视线对上,薄谈开口:“薄谚就算知道我们结束了,也不会